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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或是当她精神失常了,毕竟太?子党和六皇子党争斗,但论起胜算,太?子成为下一任帝王毋庸置疑,此时也只是皇帝脑子犯了糊涂,为了一个?温贵妃要?动摇大燕江山。

她能告诉谁呢?

谁才值得她信?

曦珠不由看向窗纸上的一个?地方,破空苑的方向。

这?晚,她将那些信都拆开了。

还?是一贯散漫的言辞,啰嗦,又有些……幼稚。

譬如天愈加冷了,要?多?穿衣裳,可别生病了,免不得到时身?体难受;

譬如入冬后城东头张福记的羊肉锅子最好吃,他想?与她一道去?的,但现?在不能,只好委屈她一人去?了,还?说?她太?瘦了,该多?吃点;

譬如还?有七日?就是休沐的日?子,要?不到时找个?法子,两?人出去?玩,好不好?

譬如一整张都是哀怨的语调,诸如我很想?你,你想?我吗?你应当不想?,不然怎么会一封信都不回我?

……

曦珠却将目光久久地落在其中一封信上。

卫陵说?他在神枢营结识了个?叫洛平的人,和姚崇宪有过节,准备要?收拾对方。

她不知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事端未开始,还?是已然结束?

前世的卫陵是如何与洛平交好的,曦珠并不清楚,可两?人不该起冲突。她有些后悔没早看到这?封信,很快,她就这?封信回他。

在落笔后,曦珠就明白,或许可以将那些事都告诉他。

只是如此,她与他只会越来越分不清。

这?让她些微不安。

吃了它

自午后起, 京城上方就蒙了一层淡灰的影,堪漏稀薄天光,照地底下的人躲在各自的地界, 不愿多动,只仰着头望,不知要不要落雪。

直望到?天色黯淡, 街边檐角的灯笼亮起,今年的第一场雪, 终于在十一月十八这日的傍晚到?来。

跟着来的, 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柳伯与姑娘归算完这日的账, 又论完即将到港的香料运送等?事?,说是?天晚该回公府去?了,忽听伙计奔来告知门外来了个官爷。

柳伯忙不迭出去?,见?到?来人?, 被那威严目光唬地连头都不敢抬, 再瞧到?补服上的品阶,吓一跳, 还以为铺子犯了什么?天大的事?,惶恐地上前询问。

却得说大人?恰好路过,来买一二香料。

他陡然松懈下来,又疑惑这般杂事?,何故不让人?跑腿来办。

紧接着注意到?那说话的随从有些眼熟, 他记性?好, 就想起那是?和姑娘中秋翌日去?信春堂时, 拦住他们去?路, 说他家大人?邀姑娘过去?说话的人?。

那日回去?后,姑娘脸色一直不好。柳伯问过, 姑娘只管说无事?,可那样子,哪里是?没事?的。

柳伯担心许久,可后来不了了之,他也当?无事?了。

既这回是?来买香料,他便?当?作生意,要招待入座。

也是?此时,身后的毡帘被掀开。

曦珠一出来,就对上转望而来的沉压眉眼,倏地愣住。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让她自顾不暇,担忧将至的翻年后,会出现?更多难以预想的事?,难免忽视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但也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会直接来找。若知适才伙计说的是?他,她不会出来了。

袖内的手握紧,被一众人?望着,不得已上前去?。

及到?跟前,她先是?行礼,忍耐道:“不知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秦令筠看向四周整齐的香柜,常声道:“来这里,自是?来谈生意的。”

曦珠便?转向旁侧,让柳伯与他说,还道天黑落雪,自己该回去?了。

话音甫落,却听?一道显然威压的冷声。

秦令筠转目看她,“本官这样的身份,还不足以与你亲自谈?”

堪堪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

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曦珠咬紧牙,屈膝再次给?他行礼,“方才是?我?无礼,还望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却没有得到?回应。

也没有人?敢说话。

曦珠知这回他是?露了本性?,不像之前两次还会装地和颜悦色,不断揣测他这次为何而来。脸色因吹涌而来的寒风愈加白,腿也渐渐发颤起来。

才听?他沉声道:“起来。”

一屋子的人?终于得口气缓,柳伯原顶着残余的威压想要开口,却见?姑娘眼神?示意,便?闭上嘴,接着见?姑娘邀人?进?入阁室,并让准备热茶过来。

他不知姑娘是?怎么?和这样的官惹上关系的,方才那一番打压下来,却是?先前那点猜测都没了。

阁室是?平日待客的地方。

呈茶而来的伙计退出去?,里面只剩下两人?。

一室清寂,秦令筠坐于上首,巍然不动般将那盅茶望一眼,“连奉茶都不会?”

曦珠垂下的眼闭了闭,重新睁开抬起时,上前拎起茶壶,沏了一盏茶,然后双手端至他面前。

“请大人?用茶。”

身前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捧着天青棱玉杯盏,里面盛七分满的茶汤,清透红亮。袅袅的松烟香气后面,虚掩着一张低垂的清稚面容。

不过十五,眉眼已是?明媚动人?,纵使现?下冷着脸,可想一颦一笑,尤是?动人?。

但浮动这层皮肉之下,比及上回,似乎又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她的地界,他旁若无人?地,将这张脸细细地看,目光撵过一轮又一轮。直到?她低落的长睫微颤,直望着他,好似忍受不住地切齿,再次唤他。

“请大人?用茶。”

他才接过她递来的茶,喝过一口,是?上好的正山小种,却非他喜好的茶种。

将盏搁置,便?见?她又退回去?,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秦令筠捻转圈扳指,然后从袍袖内拿出一张折叠的纸,两指夹着,递去?予她,道:“你看看这上面的香料可都有?”

曦珠起先还在?猜他此次来的目的,可进?这处后,实在?捱不住,只想他赶紧离去?。

这会,他与她说生意上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她也只能再次上前。

但那纸被折成方正小块,堪至他遒劲的指间,要接过,无论如何都要碰到?他。

曦珠抿紧唇,半晌都没有伸手过去?。

直到?那纸被放在?桌上,指节叩敲一下,他问:“可以看了?”

曦珠心里堵着一股郁气,走去?拿起,又退几步,打开看过。一共十二味香料,沉香、乌木、檀香、降真?、干松、麝香……都是?很平常的香料,但所需的量很大。

可她不会做这笔生意。

她清楚,这绝不是?桩普通的生意那么?简单。

“总不能告诉我?能在?这个地段开得起铺子的,却连这些香料都没有?应当?随意找个铺子也能找到?。”

却还未开口,迎面而来他的问话。

“既如此,大人?另选他店,不必来此处。”

秦令筠靠着椅背,“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就是?来你这处?”

他在?明知故问。

曦珠不是?听?不懂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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