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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

卫陵回府后,就?得知今日曦珠同人在信春堂喝酒,待了近半日。

阿墨见三爷脸色一霎沉下,忙不迭补道。

“那人是从津州来的,是表姑娘的旧识。”

这段时日,他可算是清楚三爷对表姑娘有多重视了,这种事上更不敢马虎。但表姑娘他们说的都是津州话,他也听不懂啊。

卫陵闻言看向黑尽的天色,捏拳手背青筋绷起。

按照往常,她?早回春月庭,不会留在外面。今日却与人饮醉,到?现在都不回来。

这还是第一次。

“去问怎么回事。”

阿墨便往春月庭去。

青坠正要出门?,国?公夫人让她?去藏香居照顾表姑娘,蓉娘不必再去,来回折腾也累。见阿墨来找,只留一句表姑娘身?子不好?,疼地厉害,才没回来。

阿墨慌张跑回破空苑,告知此事。

可不是醉酒吗?怎么就?成疼地连动身?都不成了?

只是他这话才完,就?见三爷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穿上,大步朝外去了。

风雪寂夜,柳伯送赵父、赵闻登等人去客栈安置下,回来就?被妻子告知这晚姑娘没回公府。

心下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姑娘喝得多了,直说不要回公府,也不要在京城了,要回家去,回津州去。这话哪里能让国?公夫人听到?,免不得多想。我和蓉娘就?商量说是以姑娘身?体不适暂住这里,等明日再回去。现下喂过碗醒酒汤,已经?睡了。”

藏香居前头是铺子,后头除开仓库,天井旁侧有两排屋。

除了柳伯一家,店中有两个做活的伙计也暂住此处。还有屋空下。

不想此时门?外有人来,原是丫鬟青坠。

先?前姑娘来时,有几次带着?青坠,自然见过。

夫妻两个顿时有些?惊慌。

方才让蓉娘带话,但是谎话。现下姑娘是睡着?了,没再说那些?话,可也醉着?,瞧地出来。

柳伯的妻带青坠去那屋,颇为难道:“这是多喝点酒,也就?没回去了。”

青坠不明,但前些?日姑娘吃了几杯果酒就?睡了好?久,这回瞧着?比上次还醉地厉害,只道这晚她?来照看。

夜渐深,雪停风不止,一弯钩月垂挂半空。

窗前榆树枝缀满透明冰霜,摇撞之间,发出清泠的声响。

青坠见表姑娘熟睡,再将那盆银霜炭用钳子拨地更旺些?,要在一旁临铺的矮榻睡下,就?听到?叩门?声。

连着?两声,不轻不重的。

她?起身?开门?,以为是谁,不想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雪落在他的发上,肩上,靴上,积起薄薄一层霜白。

一双黑岑岑的眼望过来。

“三爷。”青坠低声惊呼。

一路顶着?刺骨冷风赶来,找暗处翻墙,又据雪地上凌乱混杂的脚步,辨认分析着?找来这处。

气息带着?冷意,紧锁的眉一直未曾舒展开。

他直接绕过面前的人跨过门?槛,走进屋里。

青坠还在震惊,再见三爷毫无半分避讳,更是傻在原处。

“去外面守着?。”

他说,径直朝床上闭眸沉睡的人去。

前世

前世。

往常封闭的嘉合堂早三日前就被打开大门, 打扫通风,洒水除秽。除夕一早,仆从丫鬟在管事的指挥下, 用巾子擦抹过细处,连地砖缝隙都没放过。

自世子、世子夫人,和国公先后逝去, 镇国公府连续两年不再过节,是为守孝期间不?宜肆乐。

也因从两年前起, 三爷接手卫家军, 常年奔波在外, 与狄羌生死搏命,到?了年关依旧固守凄风大雪的北塞。身体愈加不好的国公夫人担惧,就连该有的年夜饭也不?让做了。

管事原以为这年还是如此,谁知三爷于十月就回京了。

是因吞没军田, 分封将士, 而被言官集结弹劾,最终被皇帝下旨归还军权, 回京待职。

三爷回来的这两个月,除见来拜的官员和亲友,鲜少外出,只在院中养伤。

直到?三日?前,管事被召去吩咐, 说将嘉合堂重开, 让大家聚在一块吃顿饭, 过个年吧。

及至夜幕降临, 万家灯火,辞旧迎新, 京城满是欢度新年的喜声和炮竹声。

公府嘉合堂前的长?廊却起了争执。

垂悬廊下的灯笼被寒风吹地明光晃动,幽幽洒落下方一张瘦削阴冷,可堪往昔冷清的面?容。

“当年你干下的好事,现如今是来了报应。他王壬清定是被那帮人怂恿,才?会在陛下面?前说什?么六皇子才?是天命所归,宜承大统!”

“此事我早一日?得知,不?必你在我面?前重申。”

卫度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人,忍不?住愤然怒道:“你既提前知晓,为何不?与我说!”

自那起外室祸端之后,他就被夺职在家,接着父兄去世,卫家渐衰,太子势力跟着旁落,这两年是靠着卫陵征战的军功才?稳住局面?,皇帝也不?敢再多动卫家。

但当今卫陵回京待职,北疆又遣去六皇子一党极力推举的武将。

现在又是什?么天命之论,皇帝这些年吃丹修仙,昏聩迷信,本就不?得宠的太子若真被废,北疆也被六皇子的人守住,等?待卫家众人的只有死了。

“倘若你那时没去若邪山,还牵扯王壬清儿子死个尸骨无存,何至于这么些年记恨,到?此时才?发难!”

卫度见他不?言,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卫陵望着廊外被霜雪覆盖的树木,漠然道:“你以为没有那回事,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不?会想其他法子说服王壬清吗?”

“此事我会处理,你不?用再置喙。”

从前这个三弟最是肆意好玩,事事不?放心上,厌恶谈论前程,一听朝事,恨不?得当即遁走。他劝说告勉,毫无用处。

如今却掌管着父亲留下的卫家军,结交朋党、党同伐异,事事都管控在手里,不?允人分去半点?权利。而他,却闲赋在家。

“你是当我没有官职在身,不?能?插手朝事,是不?是?我们卫家的生死全系你一人身上,你却什?么都不?与我商议,独断专行,还当我是你二?哥吗!”卫度冷声。

“我说了,我会处理。”卫陵的声音仍然平静。

“你如何做!你已被夺去兵权!”

卫度上前去,一把攥住了他的前襟。

卫陵岿然不?动地站立着,只细窄的眼皮沉了几分,对迫近他咽喉的人道:“松手。”

便?是他这副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让卫度更加恼怒,却也在此刻,发现自己?竟在这个与他流淌同种血缘的弟弟面?前,有退怯的寒意。

那是经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战争,杀了无数人,从尸山血海里存活下来,又在波云诡谲的党争里,浸淫阴谋诡计,才?会有的眼神。

不?过两年而已,却比他能?力更甚。

甚至于,卫度不?得不?去猜测,比起大哥,卫陵才?应该是那个最为遗承父亲的儿子。

衣襟越来越紧。

卫陵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卫度,别逼我动手。”

“你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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