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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说了也没用,她不听。

“如珩,你从小跟我亲,才这么一点大的时候,就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程娴在大腿处比了一下,“姐姐给你做顿饭而已,没什么的。”

她拍了拍他的肩,“不要有心里负担。”

程如珩唇线抿直,垂了眼,看着一桌子菜,没有作声。

父母的结合,是那个年代很常见的相亲促成的,年纪到了,彼此条件合适,便组成家庭,有了程娴和程如珩。

对程娴,母亲不想管,父亲没空管,到了程如珩,他们多上了点心,但也是泛泛。

他们对孩子的教育原则是,独立成长,姐弟之间,互帮互助。

在经济上,他们会给予最大的支持;而生活里,鲜少有温情的时刻。

所以,比起父母,程如珩和程娴更亲近,记忆里,小时候上下学,很多画面都是程娴牵着他的手。

可明明,她也没比他大多少。

思思走到程如珩旁边,小幅度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舅舅不要哭,吃饭啦。”

他失笑,把她抱起,“你看看,哪有哭?”

她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也扬起笑,“男子汉不能哭鼻子哦。”

“那女孩子就能哭吗?”

思思点点头,“爸爸说,男人是泥巴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孩子哭没有关系。”

人小鬼大。

程娴说:“思思,妈妈带你去洗手吃饭。”

程如珩说:“我带她去吧。”

他抱思思去洗手间,挤了洗手液,让她搓着,又冲净了手,把她放到餐桌边。

程娴剥了虾蟹,又挑了鱼刺,放到碗里让她自己吃。

看到这幅情形,程如珩莫名想起,一个多月前,这桌上,还有另外的人。

程娴看到他拍了张照,奇了个怪了,问道:“你可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啊,拍照给谁看呢?”

程如珩低着头,编辑了一句话,连同图片一起发过去,然后放下手机。

他夹着菜,唇边带着一抹笑意,说:“就是,一个周六还要上班的打工人。”

第二十四阵风

◎无论怎么形容,都是“程如珩”。◎

收到程如珩发来的微信时, 打工人向楠正在苦兮兮地吃外卖。

因为杨立诚不喜欢有太大气味,不允许他们在工位吃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所以她点的是三明治和奶茶。

可和程如珩那一桌子比, 快乐水都无法令她快乐了。

除了一张图,程如珩还说了句:在吃饭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楠咬着吸管, 单手敲字:用美食刺激加班人, 会遭到拉黑反噬,请问您考虑清楚, 是否需要撤回?

她等了一会儿, 果然等到一条“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程如珩又发了一句:吃什么?

向楠:三明治、奶茶,花了我三十七块大洋,还不如去祁大吃麻辣烫, 可以吃两顿了。

这附近的店铺都是做上班族的生意,要价自然不低。

这么一对比,更加显得大学食堂物美价廉了。

向楠吸了口杯底的芋圆,咀嚼着,她其实也不爱喝甜的, 太发胖。就是想起上次在儿童乐园, 他γiんuā坐在一旁喝奶茶的样子。

看不出来啊程老师, 原来你喜欢这一口。

向楠三两口解决完午饭, 想早点下班, 聊了几句,便跟程如珩告别,继续工作。

程如珩一放下手机,思思便说:“舅舅, 吃饭的时候不能玩手机的。”

被小辈教训, 有够丢脸的, 程娴也笑着谴责他:“程老师,没有做好榜样哦,该罚,思思,打他一下。”

思思探过身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清脆地响。小孩能有多大点力气,光响,压根不疼,程如珩由着她。

程娴心思细,问:“你说的周六上班的打工人,是向楠?”

他“嗯”了声。

鲈鱼刺少肉肥,程娴夹了块,蘸蘸汤汁,夹到他碗里,又问:“你们最近联系挺频繁?”

“还好。”

的确算不上频繁,两个人都有工作,能碰上彼此都空的时间,只有早上和晚上。

程娴循循善诱:“虽然你们俩性格差异比较大,你沉静,她活泼,但是也可以试着处处,说不定处着处着,就处出感情了呢。”

程如珩沉默两秒,语出惊人:“在尝试了。”

程娴一愣,随即笑了:“嗐,那我还用操什么心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面对亲姐姐,程如珩坦陈道:“向楠这个人呢……”

为了显示他的认真严肃,他顿了顿,想着合适的措辞,“很具情绪感染力,也很有能量,跟她相处,估计很难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小太阳”。

她整天乐呵呵的,就是不将闲事挂心头的状态。当然,程如珩也不是负能量爆棚的人。只是有她这样的人在身边,多少也会觉得舒心、放松。

正因此,程如珩对她有好感,但无法确定,这种好感能否延伸成为“喜欢”。

而她对他的喜欢,又是否有持久的效力。

程娴问:“但是?”

“但是,如果真的要发展成为一段关系,现在就论,为时尚早。”

程如珩从小被称赞聪明、懂事早,但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古板、守旧,少了年轻人该有的热血冲动。

他喜欢稳定的,经长久时间,而不发生实质性变化的东西,比如书,比如文化。

研究古代文学,就会发现,很多人文内涵,从几千年前,一直流传了下来,迄今仍为中华文化的瑰宝。

他欣赏这些东西,而不是现代社会里,快餐式的,说变就变的感情。

思思听不懂这些,但她听到“向楠”二字,是她熟悉的人名,于是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们。

程如珩揉了下她的脑袋,“吃饭。”

-

星期天,向楠被廖权杰约到祁大打球。

正好,她也有很多天没活络筋骨了,就换了套运动装,气温降下来了,向楠这身有些单薄,她手揣着兜,小跑着去球馆找他。

廖权杰拿着拍子,冲她挥了挥手。

他家经济条件一般,属于靠勤奋学习拿奖学金那挂的,但他很舍得在运动器材上花钱,比如他手里这副羽毛球拍,就要一千多。

向楠在一旁热了下身,走上场。

廖权杰发第一个球,她动作都有些涩了,打偏了,他说:“你不行啊,水准退步这么多。”

向楠挥挥拍子,“别太猖狂,小心待会我就打爆你。”

打了几个来回,就打顺了。

廖权杰问她:“你最近上班情况怎么样?”

“还行,就那样吧。”

“事业搞定了,爱情呢?”

向楠猛地一挥拍,给他来了个扣杀,见他没接住,扬唇笑起来,微喘着说:“尚在努力中。”

廖权杰过去捡球,“前段时间,我还听到有人议论他,因为你,我就多听了一耳朵。”

向楠好奇:“说他什么?”

“说他刚来祁大的时候,有学生拍了照,发表白墙,问说‘能不能师生恋啊,太迷他那挂’了,然后还真有人匿名去校长信箱问。”

向楠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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