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程如珩又跑回,还喘着气,把袋子递给向楠。
她说:“程老师,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呀,又不会一直流,这会儿已经停了。”
进厕所换上,还说着:“之前我看网上有男生问,女生来月经一直流血,不会贫血头晕吗?给我笑得。”
程如珩看看桶里的布料,问:“床单你洗了?”
向楠出来,“把脏的地方洗了,还得用洗衣机洗一遍。”
“明天我下课回来洗。”
程如珩去衣柜里找干净床单,铺上,被向楠从背后抱住腰,她的脑袋探出来,“程老师,有人说过你很贤惠吗?”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我也没像这样照顾过谁了。”
“思思也是吗?”
“我跟她不睡一张床上。”
向楠笑了,攀着他的背,踮脚,在他侧脸亲了亲,“睡觉,晚安。”
兵荒马乱的一晚过去,翌日醒来,向楠还是挺神清气爽,不然聊斋志异里怎么说采阳补阴呢。
程如珩送向楠回家换衣服,又送她去上班,自己才去学校。
已经到了下半学期,课程任务快结束了,要布置结课作业,或者结课考试。
低头翻看讲义时,光照在程如珩的脖子上,有人眼神尖,“嘘”起来,跟旁边的人咬耳朵,差点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兴奋。
他听见动静,抬眼看过去,“有什么事吗?”
那女生顿时讪讪,“没什么。”
“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出来,或者下课问我,不要在课堂上交头接耳。”程如珩点点桌子,“你这个反应会让我以为我拉链没拉,为师也要面子的。”
班上同学顿时被逗笑。
女生的胆子因此大起来,说:“程老师,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么要面子吗?”
程如珩不明所以。
其他摸鱼的人也抬起头来,女朋友?程老师有女朋友了?
女生指了指脖子,隐晦地提醒。
虽然看不见,他也反应过来,估计是昨晚向楠留下的,他没有对镜仔细梳妆的习惯,容易忽略掉。
被学生调侃,这是头一次,程如珩面不改色:“马西里奥·斐齐诺提出柏拉图式爱情,表明心灵应该摒绝肉|体而向往真理,实际上这种思想源于基督教禁欲主义,其信仰者认为这玷污了文明社会的纯洁道德。但我以为,在男女双方平等,不违反道德底线的前提下,性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所以,你们没必要大惊小怪。”
他没有将这种事敷衍掩盖,而是搬到台面上来,堂皇地分析。
学生纵是想调侃,也没了由头,反而会觉得自己低俗。
试问,谁会把自己和女朋友一点的小情趣,上升到反柏拉图式爱情的观念上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完全畩澕獨傢是转移话题,模糊重点时,他已经开始讲课了。
男洗手间,洗手台前有一面镜子,程如珩拉下衣领,别过头,上面有一枚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印记。
关于它怎么留下的,他依稀有些印象。
起初,向楠是将手指按在他的颈侧,说:“之前我看过一部电影,在做|爱的时候,女人将男人割喉,血喷了她一身一床,给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那里是大动脉,短则几分钟,人就会彻底丧失性命。
然而,她低下头,在靠下的位置,轻轻嗦了一下。
彼时意乱情迷,他没有阻止。
一时的疏忽,酿作大错。他向来衣冠楚楚,差点被学生揶揄。还好反应快,编出那一套说辞糊弄过去。
隔几天再看到向楠,脖颈上的印记已经淡得几不可见,她抱住他,抱怨这几天工作累,又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然后暗示意图极其明显地告诉他,她的例假已经彻底走干净了。
程如珩也留下了心理阴影,在她脱掉他的毛衣,去解他衬衫顶上的两粒纽扣时,他义正言辞:“不要再在可见范围内留下痕迹。”
向楠眨眨眼,不解。
他将那天的事说与她听,成功把她逗笑到趴在他身上起不来。
向楠笑得喘不过气,他的尴尬成了她的笑料。
她揉搓他的脸,“我的天,程老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还对着他的嘴狠狠亲了几口。
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的脸已经变形成什么样,程如珩说:“如果你不这么使劲,我可以更可爱一点。”
“比如呢?”
“比如提醒你,前面那句话的意思是——”
向楠明白了,“衣服之下,任我造作,是吧?”
权当是吧。
作者有话说:
柏拉图式爱情那一段借鉴网上资料,提到的电影是《消失的爱人》。
尽量这周写完嘿嘿。
第四十三阵风
◎建议你现在从我的腿上下去。◎
今年的圣诞节在周末。
祁大是不提倡过洋节的, 也不允许学生组织大型活动,不过有些学生会自发的聚集起来办party,校方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但是这并不妨碍一些商家借圣诞节的噱头, 大搞促销活动。
祁大附近一家商场,门口摆了棵巨大的圣诞树, 又在一旁设了面“槲寄生墙”——西方有个传说, 走过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接吻,而接吻的情侣将会白头偕老, 幸福终生。
如果有情侣愿意打卡认证, 并发在社交平台,商家将会赠送一份圣诞糖霜饼干。
晚上还没到来,向楠已经在网上刷到不少打卡图, 可以想见的,到了晚上,会有多热闹。
和程如珩恋爱已有一月有余,她已经习惯时不时来他家吃饭,顺便留下来过夜。
很奇怪, 和他做完爱, 她会神清气爽。
可能也相当于剧烈运动了, 出汗和消耗体力会令她畅快。也许相较于坐在办公室里, 整天对着电脑, 她更适合当一名体育老师。
程如珩在书房里,向楠蹭啊蹭,蹭到门口,扒拉着门框。
他听见了动静, 但纹丝不动。
有要求她会主动说, 有心事她也不会憋着, 她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姑娘,和她交往的人,分毫不用担心她藏事。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清了清嗓,用抑扬顿挫,酷似小学上主席台演讲的声音说:“我最敬重最亲爱的程老师,我有一个诚挚的请求……”
他说:“好好说话。”
“今天是圣诞节。”向楠挪过去,程如珩原本在看书,她一把抽走,和他面对面地说话,“虽然我知道你不信奉基督,但或许,你应该愿意陪我出去逛逛?”
他没有犹豫,“可以。”
得到他的同意,她面露喜色,想的是,等到了地方再拉他打个卡。
结果程如珩又说,带了严肃的口吻:“如果你想今夜去的话,建议你现在从我的腿上下去,不然我不能保证是否出得了门。”
她就像一只飞累了想要找地方歇脚的小鸟。他的腿成了她栖息的电线,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问自坐,全然不顾他还在看书。
“好好好,我不撩你。”向楠手脚灵活,飞快翻身而下,走前又在他唇上亲了亲,“程老师你继续看书吧。”
她还当着他的面,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眼睛还觑着他,若有还无的。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