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路段有官船可以搭,不顺河道的地方, 则可以赁马车前行。
马车出行的话, 则要车夫, 随从等等。车夫与随从的花销,则需自掏腰包。
住宿与用饭的花销,可以混进去一并核销,此点也不要紧。
要紧的是,程子安要求他们详细记录价钱。
程子安虽称不会计较价钱高低, 只是粗略的了解。但仔细一想,要是一碗面需要二十文,可以称作是不同地方的价钱不同。
但要是三个人一起吃一碗面食,则要六十文。六十文的面, 在京城都可以吃上两碗有余。
再不计较具体花销,谁都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呈报上去。
最重要之处, 行路辛苦, 河道河工等兴修,是各州府上报给工部,经工部核实之后, 拨付银两给当地的州府修葺。
究竟各州府修得如何, 端看他们的折子禀报了。
要是囫囵对付, 将银两贪污了, 究竟是报, 还是不报?
若如实回禀,各州府的知府,谁不是在朝中有人?
若虚瞒着不报,要是因为河道河工的问题,百姓遭受大灾,定难逃其咎。
此件差使,无论如何都不能接!
可程子安是新上任的侍郎,他先前刚从吴尚书值房里出来,肯定是得了吴尚书许可。
领着工部差使的大皇子,程子安替他赚了不少好名声,加之这件事对大皇子来说,有益无损,他定也会支持。
章郎中此时明白了,程子安是念在他年老,赶路舟车劳顿,便没派给他差使。
虽想做些事情,恨不得主动领了差使前行,章郎中还是按耐住了。
留在京城也能做事,程子安有自己的打算,他就不添乱了。
夏郎中:“下官入朝当差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有这般的规矩,敢问程侍郎是依照那条规矩,那条律令,责令我们前去各州府巡河道河工?”
其他郎中纷纷附和,不敢明言拒绝,拐弯抹角拿规矩律令出来做挡箭牌。
程子安淡淡地道:“孙凛直已经被罢官了,我是新到任上。诸位却是水部的老人,任何一条河道出了事,别的我不敢保证,你们肯定逃不过。”
几人一愣,憋得脸色涨红,却找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没一人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河道不会出事。
几人都是官场老油条,脑子转得飞快。
前去各州府,并非皆是难处,还是有好的地方。
比如各州府的知府见到他们前来,难道还敢不恭敬招待,好生孝敬?
几人想了一阵,夏郎中眼珠子转了下,苦着脸道:“既然程侍郎有令,下官莫敢不从,只能尽力了。”
其他三人见状,赶紧跟着应了。
程子安微笑着道:“就有劳各位了。你们先将银子收好。”
几人拿走了雪花银。银子冰凉,拽在手里却热乎乎,沉甸甸,无比令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