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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是猫戏耗子般的心态看着颜嫣处心积虑地往外逃。

那么现在,他觉得就这么将颜嫣捆在身边也挺好的,不论她是否情愿,都只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他只对颜嫣接下来的反应感兴趣◎

时间缓缓流淌,也不知过去多久。

颜嫣终于止住了泪水,安安静静地抱着谢砚之一同躺在山洞里。

倏忽间,洞穴外传来了几声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颜嫣一把抹掉面颊上尚未干涸的泪痕,闻声而起,已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叠雷符。

她当日列给柳南歌的清单中,就数符箓最多,还都是质量上乘的高阶符箓。

洞穴外那人若有敌意,虽不一定能被她一击杀之,但也绝对做不到全身而退。

在心中布署好作战方案,颜嫣又藏身于黑暗中,竖起耳朵去听。

洞穴外那人离得很远,脚步声很轻,大抵是个女人,至于杀气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颜嫣暂时还未感受到。

她犹自思索着,是否该出去看一眼,便听那人道:“洞内可有人?”

果然是个女声,娇娇柔柔,煞是好听。

且这把嗓音于颜嫣而言,并不算陌生。

她愣了足有两息,大致确认那人的身份后,方才开口:“是柳小姐吗?”

洞外那人尚未来得及答话,又闻颜嫣道:“我是颜嫣。”

“柳小姐你快进来,尊上也在这儿。”

洞外那人并没接话,倒是脚步声明显变急促了。

来者果然是柳南歌,急冲冲赶来的她与颜嫣迎面撞上,可谁都没有选择退让,二人就这般堵在狭小的洞口。

柳南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颜嫣许久,脸色着实称不上好看。

颜嫣见她面色不虞,自是知晓她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多说无益,颜嫣懒得跟她解释,只轻描淡写地道了句。

“洞内太黑,我去外面处理下伤口,你先扶尊上出来。”

柳南歌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执拗地杵在洞口,目光掠过颜嫣凌乱的衣裳与松垮的发髻,语气不善。

“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别和他走太近。”

这还是颜嫣头一回见柳大小姐放狠话,不得不说,长得高就是好,恐吓人时,至少比她这小矮子有威慑力。

颜嫣眉头一挑,不甚在意地侧过身,给柳大小姐让路。

·

洞穴外的阳光很暖。

颜嫣也不墨迹,争分夺秒地在阳光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然而,她才剥开衣服,便发现自己肩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已愈合,只剩一道淡粉色的疤。

颜嫣心口狂跳,怔怔望着自己肩上的疤痕。

忍不住去想,若能合理利用神奇蛊虫,那她岂不是能拥有不死之躯?

她越想越兴奋,可很快,就掐灭了自己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做人是该有梦想,但不该痴心妄想,连柳大小姐这等天命之女都镇压不住的神奇蛊虫,又凭什么会被她收服?

她甩甩脑袋,收拾好心情,正要进洞,便听柳南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昏暗的洞穴内,谢砚之正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南歌演戏。

“你的意思是,是你救了我?”

柳南歌眼睫低垂,几经挣扎,终还是选择点头:“嗯。”

语罢,还不忘给谢砚之去看自己手背上那道划痕,小声嘟囔着:“手都受伤了呢,好痛。”

她尾音才落,颜嫣便面无表情地堵在了洞口。

逆着光,虽看不清表情,却让柳南歌不寒而栗。

空气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柳南歌如同被火灼烧到般收回手,神色慌张地冲出洞,一把扣住颜嫣手腕,表情不大自然地道:“你衣服上好多血,原来你也受伤了。”

柳南歌终于聪明了一次,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颜嫣,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

颜嫣神色不虞地盯着她,并不打算接话。

让柳大小姐说谎,着实有些难为人,她紧咬下唇,好不容易才又憋出这么一段话。

“这么冷的天,可别着凉了,山后有温泉,我带你去清洗。”

任性妄为的柳大小姐又何曾这般体贴?

但凡长了个脑子,都该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颜嫣自也不例外。

但她完全不关心柳南歌这么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绕过柳南歌,认真凝视着谢砚之的脸。

她更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

谢砚之此刻也正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兴味。

于他而言,柳南歌是否说谎并不重要,他只对颜嫣接下来的反应感兴趣。

是准备继续与柳南歌合作,逃离他身边?

还是一鼓作气揭穿柳南歌的谎言,回到他身边?

可颜嫣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与柳南歌一同转身离开。

谢砚之看着颜嫣决绝离去的背影,有着一瞬间的错愕。

很快,那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便被他所惯有的淡漠给吞噬。

唯独心情烦闷得很。

这种感觉,比头疾发作时更令他不适。

仿佛心尖尖上有只蚜虫在啃咬,又痛又痒,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百米开外的后山温泉池旁,颜嫣正与柳南歌并肩而行。

她越想越觉心里堵得慌。

柳南歌这么拙劣的演技,谢砚之又岂会看不穿?

他只是有意偏袒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颜嫣觉得自己又走进了那条死胡同。

她不想重蹈覆辙,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安抚自己。

没有什么是时光冲不淡的。

半年时间不够,再过十年,二十年,她总能能将谢砚之忘个干干净净。

颜嫣心中思绪万千。

盯着她看了一路的柳南歌却冷不丁出声,理不直气也壮地道:“反正你都要走了,倒不如给我做个顺水人情。”

颜嫣看着她,半晌没接话。

柳南歌自知理亏,心虚时反倒拔高了音调:“你说过的,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和我抢!”

颜嫣震惊于她的厚颜无耻,气极反笑。

“一码归一码,我是不准备跟你抢谢砚之,可并不代表你就能冒名顶替,来抢我的功劳。”

语罢,她目光灼灼望向柳南歌。

“我反倒觉得奇怪,以柳大小姐你的身份何需这般忌惮我?明知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竟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柳南歌瞳孔一震,避开颜嫣探究的目光,色厉内荏地呵斥着。

“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需忌惮你?”

颜嫣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愈发肯定,柳南歌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颜嫣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已洞察一切,柳南歌自知糊弄不下去,开始转移话题。

“瞧你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恶心死了,还不快去洗干净,待会儿又该引来妖兽了。”

见她这副模样,颜嫣便知什么都问不出来,再纠结此事也无任何意义,干脆利落地没入温泉池里。

柳南歌所说也的确不假,颜嫣身上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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