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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一进屋,发现屋里这么冷,燕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就皱起眉询问,“外头都下雪了,你怎么不烧炉子?”

卿卿心下猛然一跳,半晌才找出来一个借口来,“今日碳太潮了,有烟,所以没点……”

燕淮却是心思敏锐,目光如炬,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仅屋里没烧炉子,床上的被褥还整整齐齐没有动过,且,卿卿身上披风带着些许融化的细雪。

由此可以推断,刚才这禅房里没人,卿卿也没有在床上睡觉,并她是刚刚才从外头急匆匆赶回来,并且还刻意想隐瞒此事。

于是问题就来了,卿卿大半夜不睡觉,她能去什么地方?

燕淮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眉头紧锁,心里七上八下的。

沉吟半晌,他才向卿卿解释:“本来前日听闻你遭遇流寇就想过来看你的,奈何父皇突发恶疾,卧病在床,我必须前去侍疾,现在才抽出时间,立即就赶过来看你了,你没事吧?”

卿卿扯了扯嘴角,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摔了一跤。”

其实,她还以为是她拒绝了嫁给六郎做侧妃,六郎放弃了,所以决心和她划清界限,都没有来看她,哪知道竟是齐王突然病了。

燕淮又询问,“我听说,是姜九郎恰好路过救了你,他还因此受了伤?”

卿卿点头,“嗯。”

燕淮询问,“那,姜九郎可就在栖霞寺养伤?”

卿卿再点头,“对啊。”

燕淮心下一沉……卿卿大半夜不在屋里,难不成在姜九郎那里去了才回来?她和姜九郎有什么猫腻?

对啊!这姜九郎一开始就觊觎卿卿,如今出了这件事,目的愈发明显了,他来建业莫非就是冲着卿卿来的吧。

只怪他一时大意了,以为他先前一直都没见过卿卿长什么模样,所以并未担心,却给了他有机可乘。

莫不是姜九郎跟卿卿已经暗度陈仓,所以卿卿才不愿意给他做侧妃?

越想燕淮越觉得蹊跷。

燕淮面色沉凝,对卿卿说道:“听说,昨日你二姐来栖霞寺又遇上流寇,被人掳走了,现在都还没找到,你可知道?”

卿卿自然知道,阮蓉就是被姬行云给弄没的,现在临川王府的人还在四处找她,她点点头,“也不知找得如何了。”

燕淮道:“这栖霞寺太不安全了,接连两次出事……卿卿,改日我与你阿兄商量一下,给你换个地方静修。”

换个地方可以避开姬行云,所以卿卿点头同意了。

燕淮随后转身往外走,“你先休息,稍后我让人给你送碳过来……”

卿卿将燕淮送到门口,好奇询问,“六郎,你要回宫么?”

没弄清楚卿卿跟那个姜九郎的勾当,燕淮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回去?

“我去见见姜九,答谢他救了你,晚上就住在寺里陪你,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他竟然要去见姬行云?还要住在栖霞寺?

卿卿突然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反正手心里都是冷汗。

关上房门之后,燕淮一身白裘披风,冒着风雪,径直前去姜九郎房内。

因为冬天头一场雪,落到地上都融化了,所以地面的青石板路跟下了雨一样湿淋淋的。

燕淮来到“姜九郎”门外,抬眸打量里头一眼,便见明亮的灯火投射出来,他人还没睡。

“姜九郎”出于礼数,自然而然,若无其事的模样,请了燕淮进屋。

一进屋,燕淮便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本来只是寻常檀香的味道,不知为何,燕淮总觉得刚才卿卿身上似乎也有这种味道?

两人面对面坐在席间,对着炉子取暖。

姬行云询问,“平阳王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燕淮轻笑了笑,道:“只是想亲自来答谢九郎拔刀相助,救了我家卿卿,本王那里有些奇珍异宝打算赠予九郎作为谢礼。”

他家卿卿?姬行云面具下目光阴冷了几分:“阮兄已经送过了谢礼,平阳王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燕淮看着他看上的面具,语气不太友善,“那就当是本王答谢你送我们回建业的谢礼,九郎已经滞留建业多日,还是收了谢礼之后早日离去,如今南北动荡,实在不宜久留,还请知悉。”

他这话的意思是要下逐客令了,让姜九郎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建业,不然就不客气了。

天水姜家虽然中立,但是地处北方,此番南下目的不明,燕淮完全有理由请他离开。

不过燕淮想撵走姜九郎,完全是因为怀疑他跟卿卿有什么,今晚的事情实在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姬行云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是太子殿下留在下于此,替他释义一本珍稀古籍,平阳王若想撵在下走,是否先问问太子殿下的意向如何?”

燕淮一听,面色愈发难看,手指微微卷曲了一些。

难怪不肯跟着他某事,原来是太子请过来的人。

太子与平阳王燕淮是兄弟,也是皇位继承的竞争对手,如今齐王突然病重,随时可能会变天,如今姜九郎选择了太子,说明与燕淮明目张胆的站在对立面的。

燕淮也是有野心的,愈发想将姜九郎撵出去,要不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干脆除掉以绝后患,免得他辅佐太子。

心下这么想着,燕淮只是面不改色的问:“不是说你们姜家不干涉朝政么,九郎与太子走得这么近,也不怕他人诟病?”

姬行云有条不紊的应道:“只不过翻译一本古籍而已,怎么在平阳王眼里就是干涉朝政了?”

只是翻译古籍,鬼才相信!

“……”

小谈半晌,最终不欢而散。

燕淮从房里匆匆离去之后,姬行云将脸上的面具拽下来,气恼的一把扔出去,“嘭”的一声,青铜面具在木头柱子上砸出一个缺口来。

姜九看姬行云那脸色,远远就闻到了一股杀意,连忙过去将面具捡起来,塞回姬行云手中。

他劝说道:“你要是杀了南齐平阳王,谈和就更不可能了,好不容易齐太子才答应可以考虑谈和之事,万不可功亏一篑!现在齐王病危,若是齐太子登基,谈和立马就有希望了。”

换了别人,可能拉都拉不出一头发怒的雄狮,姜九的话,姬行云好歹听得进去一些。

主要还是想到要谈和之后,才能把卿卿明媒正娶回去,如果当真灭了齐把卿卿抢回去,卿卿肯定会恨死他的。

姜九说得最有对,他这两日才刚刚尝了些甜头,确实不能功亏一篑。

这么一想,姬行云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当晚,燕淮就在姬行云隔壁的禅房入住了,并且让人仔细盯着卿卿和“姜九郎”的一举一动。

晚上,在不同的房间内,卿卿和姬行云都在回想着方才那般亲密温存,好似还意犹未尽,心里总觉得像是有羽毛在挠来挠去那般心痒难受,燥热难耐。

可是想到有个燕淮夹在中间,也只能各自在房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最后卿卿困了就睡着了,姬行云却一夜不曾合眼,心里全是美人那般在他怀中娇态尽显,婉转逢迎,实在挥之不去。

外头下了一夜的细雪,到天亮时候方才停歇,除了枝头上覆盖了一层层薄薄寒霜一般的洁白细雪,一眼看去如同琼枝玉叶,莹然剔透,地上的雪早已经融化得无影无踪。

还好,燕淮还要进宫为齐王侍疾,所以一大早起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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