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但她并不是全部依仗于此,她只是想以此添一份筹码而已。
“我以为皇妹应该清楚,我并不需要。”
李凤璟又道。
李容玥闻言心下一沉。
她何尝不知道,文武百官百般纵容庇护的小殿下,盛宠加身即将入主东宫的储君,拥戴他的人怎会少,并不缺他一个,
她只是
“皇兄,我”
“倾倾。”
李容玥声音一顿,猛地抬头看向李凤璟。
“我记得皇妹的乳名是唤倾倾吧?”
李凤璟轻声道。
李容玥心中百转千回,好一会儿才勉强平息,“是。”
她只是从未听他这般唤过她。
这些年见好友们都有兄长宠着护着,她很是羡慕,但不敢奢求,她只有一个哥哥,可她的哥哥是未来的储君,未来的君主,她又怎敢去奢求他如寻常人家的兄长般待她。
可此刻听着这句亲昵的倾倾,她心中竟又有了几分奢望。
“你本不无需趟这趟浑水,却为了一个沈念,甘愿奉上整个赵家。”李凤璟缓缓道,“虽然听起来很是真诚,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李容玥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凤璟。
可这已经是她最大的筹码了。
“虽说历来夺位之争多为惨烈,但皇妹应该清楚当朝形势很明朗。”李凤璟不疾不徐道,“我占嫡占长,得君心臣心,这场手足相残的戏码在我这里演不起来。”
“所以,皇妹所谓的筹码,亦无用。”
李容玥袖中的手紧紧纂在一起。
她不得不承认皇兄说的是事实,不论三皇弟如何折腾,都赢不了。
反而是她更需要庇护,所以母妃才从一开始就为她选了沈念,因为母妃猜到父皇定会重用沈念,若与沈念结亲,不光她一人荣华,赵家亦是。
“我”
李凤璟负手而立,面色有一瞬的暗沉,
“生在皇家,婚事向来由不得己身。”
李容玥见此心中一跳,“皇兄如此感慨,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李凤璟笑了笑,并未答,只是道,“但我保证,倾倾的婚事可由自己做主。”
李容玥惊愕的看着李凤璟。
“倾倾若有心上人,可放心大胆的勇敢一回,不论结果如何,你的身后还有长兄。”
李凤璟柔和道,“但为兄须得提醒妹妹一句,妹妹的心上人万里挑一,任何利益筹码恐都不能令之动容。”
李容玥此时眼眶已有些湿润。
原来,她的哥哥也会这般疼爱庇护她。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心中的哽咽和动容,但说出的话还是带着些鼻音,“长兄以为应当如何?”
李凤璟瞧见她微红的鼻尖,突然开始自省。
他昔日定不是个合格的兄长。
或许日后他得要多关心关心弟弟妹妹们才是。
“唯有真心。”
李容玥一愣,茫然的看向李凤璟。
唯有真心?
可天子脚下,谁不是一步算三步,只有真心,真的可行吗?
“可他那般惊才绝世,我”
“那又如何?”李凤璟打断她,偏了偏头挑眉道,“我李凤璟的妹妹,比谁差了?”
李容玥呆呆的看着他,姑娘那双充满智睿的双眼,此刻竟一片迷茫。
“但真心也不一定能换来真心,皇妹心中须得有打算。”
李凤璟说罢,又打趣了句,“若他实在没眼光,皇妹便及时换个人。”
“今日所言,明日我便当从未听过,今后该如何皇妹自行斟酌。”
意思便是他许她婚事自由,但在此事上他不会插手。
毕竟,那人是沈念。
就算他插手,也无用。
李容玥望着李凤璟远去的背影,好半晌才屈膝一拜。
“多谢长兄。”
心中的踌躇与不安此时已尽数褪去。
婚事自由,这在当朝而言已是极为幸运之事,更何况她还为一朝公主。
早在之前她便已有了准备,她的婚事必定与利益权势挂钩,所以心中从未起过什么涟漪。
直到遇见沈念。
她那时候便想,若是能嫁给他,她愿意为此周旋,哪怕机关算尽。
直到今日,她的长兄归来,告诉她无需她以婚事为筹码,她可以放心大胆追寻自己的幸福,无关利益,无关权势。
李容玥缓缓抬头看向悬挂高空的月亮,展颜一笑。
今日的月亮,可真美啊。
沈府的月亮应当更好看吧。
李容玥转身慢慢的朝揽月殿走去,唇角始终挂着笑意。
她迟早要把沈府那弯明月摘下来。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
次日早朝, 足足两个时辰才散。
边城的圣旨在散朝后送出,三城战死的将士分别得追封与双倍抚恤银,吴清, 王亭陆窈几人各自正式接管三城, 而陆窈成了当朝唯一一位女将军。
得知吴清与陆窈的婚约,圣上加了一道赐婚圣旨。
霜城与沧和边境杋城亦各送一道圣旨, 命其疏散二城百姓, 以防守为主,同时各派五万兵马支援。
战事就此平定是最好,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一旦战争爆发, 圣上便会御驾亲征, 而此时京中自然得有人坐镇,李凤璟虽是嫡长,但若未入主东宫许多事难免束手束脚,因此,圣上将他的及冠礼提前至年前腊月。
如今风雨欲来, 事急从权,且左右相差不过两月,提前也无关紧要。
及冠之日,也是册封太子之时。
除此之外, 景子颜从小旗升为百户,而沈念,依旧没有旨意下来。
如此众人更不敢有丝毫轻慢, 沈念随小殿下巡查三年, 协助侦破多起案件, 可此时却仍无一官半职的加封,圣上的意思便已很是明了。
这是将东宫詹事的位置留给他了。
离及冠礼还有不到两月,时间紧迫,宫中顿时就忙碌了起来。
倒是李凤璟本人,除了被拉着量衣外,便很是清闲。
按照惯例,小殿下一清闲下来旁人就要头疼了,但这一次,头疼的只有国师府。
每日一下朝小殿下便跟着国师去了国师府,据说是在国师府继续未完成的课业,不惹事不窜天,简直乖巧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朝中大臣此时不由对圣上的明智之举赞叹不已,这师拜的真是好极了,他们如今忙的不可开交,可没有精力再给小殿下收拾烂摊子。
只是不知为何,许多人心里竟生出几分酸味来。
如此过了好几日,京中一片风平浪静,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幽怨的叹息一声,小殿下果真是长大了啊。
如今再想听一声伯伯,难如登天呐。
而他们不知,若是国师府的人知道他们这些想法,只怕是恨不得将小殿下打包给他们送去!
这些日子,国师府的人简直是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这一切要从小殿下回京次日说起
那日下朝,国师与圣上用了家宴后便出了宫,谁知小殿下竟也跟着她出了宫。
宫外,贺若真掀开马车车帘看向落后他半步的马车,眼神淡漠的可怕。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