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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有些像以毒攻毒的治愈方法。

比如这人,杀父杀母杀妻杀子,以求以这等违背人伦的刺激来压制白霜带给他的混乱。

但结果,依旧没让他清醒过来。

白霜之害的威力,可见一斑。

周围有不少人尝试上前唤醒那人的神志,因为赵国律例规定,若能唤醒白霜感染者让他口述罪证,有不错的嘉奖。

范雎觉得新奇,一边休息一边看着热闹。

用更强大的刺激让对方清醒?

范雎沉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个尝试的人摇了摇头,这嘉奖并不好拿。

看热闹的人开始散开,毕竟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哪有那么多空闲看热闹。

不一会,那里就只剩下那几具尸体和那个冷漠的白霜感染者。

冷漠症其实只是白霜感染症的症状之一,活得没有了任何情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为人。

范雎上前。

远处正在闲聊的赵国游缉看了一眼,奇装异服者?轻度的白霜感染者么?

也挺有意思,自己都被白霜感染了,还试图唤醒他人来赚取嘉奖。

范雎想了想,背着人的视线,将手伸进腰间的挎包,拿出包里面的手机。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抢劫,不要以为几千年前的古代就十分混乱,有点好东西就一群人围过来抢,到处都是恣意的犯罪等。

其实不然,春秋战国时代虽然混乱,但却是伦理道德,品性德行十分完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圣人辈出,最出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律学等也是出自这个时代。

比如赵国律例,偷盗者受烙脸之刑,被发现偷盗东西,直接用烧红的烙铁在脸上烙一个图案,一辈子的污迹,不敢示人。

而抢劫者,剜鼻之刑……

森严的律法,堪称历史之最。

史书只记秦律严酷,但一个时代,各国的律法其实都是大同小异。

当然,因为时局的原因,这个时代的民风也异常彪悍,恣意妄为的侠客遍地,穷山恶水之地,匪徒成群。

所以范雎还是得保持小心翼翼。

拿出来的手机也不是范雎的,而是原本就放在挎包里面周宥的手机。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时,自然想过很多办法回去,曾经打开过周宥的手机试图联系熟悉的人。

他也不是有意翻手机里的内容,而是手机上一些打开的软件并没有关闭,软件列表会显示一些正在使用的软件界面。

范雎将手机声音调小,点开界面,遮挡着将屏幕放在那呆滞的中年男人眼前。

用刺激灵魂的方式,让人清醒,而最能触及灵魂的,是未知。

对于一个2-3千年前的人来说,范雎还是有一些这些人从未见过的东西。

而最能调动人类情绪的,不外乎世界公认的……九大艺术。

文学,建筑,电影,雕塑,绘画,音乐,舞蹈,戏剧,电子游戏……

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白霜感染者很多,若是这些真的能治愈他们,范雎或许有办法赚取前往邯郸的路费了。

悬疑

周宥的手机上有什么?

范雎当时看到的时候嘴角也抽了很久。

阳光,沙滩,金发碧眼,波涛汹涌,三点式穿着的美女。

赵国,河套平原。

范雎举着手机,那冷漠如同草木的中年男人,死鱼般的眼睛开始慢慢扩散,放大,最后透出一丝光来,像是生机……

震惊,不可思议,羞耻等情绪开始在眼睛中出现。

没……没穿衣服的女人,抖得跟波浪一样的山峰,秽笑得毫无羞耻,即便……即便是那些被侵猪笼的妇人也不可能如此的……放荡。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妇人居然……

只能说时代不同,思想的差距之大难以想象,宛如天地鸿沟。

那冷漠的中年男人身体开始颤抖,然后悲痛地哭天喊地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被他杀死的老父老母妻儿,以及开始回想起他干过的何种灭绝人伦的惨案。

悲痛,悔恨,撕心裂肺的痛哭。

虽然从他成为掘宝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最终的下场便会是如此,没有一个深入地底的掘宝者能得善终,疯狂和死亡只是注定的结局。

巨大的哭声,惹来周围的注意。

齐刷刷地目光看向范雎。

连杀父杀母杀妻杀子的刺激都不能让这人从白霜感染中摆脱,这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

范雎也在感叹,周宥手机上的东西,简直是对艺术的羞辱,人类九大艺术绝不包括此。

范雎领了奖赏,换成粮食,快速离开,他身上的问题很多,不能被人审问。

六国之人并不能随意迁移,去哪里都必须携带“验传”,上面标注有这个人的出生,相貌特征,去往哪里等信息,相当于后世的文书或者现代人的身份证。

无“验传”私自迁移者,即便不被当作奸细,也会罚作苦役。

这也是这些天范雎为何只是学着人挖宝为生,而不寻一城进入另谋生路,因为他根本进不去。

也亏得赵国长平之战损失惨重,国力空损,根本没有足够的游缉在外巡逻挨个查证验传,不然范雎将寸步难行。

辽阔平原,一个才毕业的男大学生,走走停停。

这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即便是最有经验的野外生存专家,也不是易事,还好的是,他的专业是遗迹文化,也涉及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他所考研的那些古代遗迹本就不在闹市区,有一些餐风露宿的经验。

虽说河套平原离邯郸并不远,但那是现代人的概念,望山跑死马才是这个时代的逻辑,更何况他还得仅凭双脚。

范雎也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比如……说话的口音和方式。

赵人所用的语序发音等和现代人的都有很大的差别,有些类似三晋雅语,至少他在抵达邯郸时,哪怕依旧保持沉默寡言,但最简单的句子还是得会,不然就不仅仅是一个轻度白霜感染者能说得清楚了。

听说,在赵国以前的律法中,凡白霜感染者都会被处死,但这样的感染者实在太多了,最后律法修正成了,只有明确犯罪的白霜感染者才会被按律处罚,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罪行是由他的行为决定,而不是他是不是白霜感染者的身份。

一路前行。

范雎也开始真正接触到春秋战国的硝烟和风土人情,这是一个和现代社会完全不同的时代。

横冲直撞的军队,马勒裹尸的将军,城池朝夕易主,特别是边城之地,今日还是赵人,说不定明日就不知道成了哪一国的百姓了。

时不时还能听到哪位英勇的将军屠杀了多少座城池。

拔刀杀人的剑客,路边不知名的浮尸,山贼土匪横行。

森严的律法也只能约束阳光,那些黑暗中的罪恶在恣意妄为。

范雎越了解现在的处境,越不敢在荒郊野外多待,他白霜感染者的身份并不能让所有人忌惮,他必须想办法有一个身份,必须进城,至少在城里,明面上连偷盗都是被禁止的,虽然进了城,若是站在赵政一边,他要面对的危机或许更加的艰难。

但没办法,那是真大腿,必须得抱。

夜幕之下的篝火,范雎从挎包里面拿出本子和笔,有些感概的写下。

“春秋战国的风,吹起的不会是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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