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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在衣柜里找什么东西,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因此呼吸越来越急促,伴随着从鼻子里发出的急切轻哼,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顾昀迟走到他身后,看到另一侧的地上放着一盒注射液,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十个格子空空如也,旁边还有一隻注射器。
“为什么找不到了……”温然带着鼻音边翻衣柜边自言自语,“明明放在盒子里的……”
顾昀迟看着他瘦削的后背和毛衣领下发红的腺体,问他:“找什么。”
温然被吓得狠狠抖了一下,转过肩膀仰起头看顾昀迟,白皙的脸上蒙着一层热热的红,眼睛都无法快速聚焦的样子。
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紧握成拳的左手下意识往怀里藏了藏,接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把左手背到身后。温然的嘴巴动了动,说:“找……找抑製剂。”
顾昀迟看他片刻,俯身拿起地上的空盒子,温然仿佛才想起什么,右手小幅度地抬了一下,试图阻止,但已然来不及。
c类强效抑製剂注射液,处方药。
不必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副作用,只需提取几个关键词,就知道这盒抑製剂绝不适合正常oga在正常发情时期使用,即使是医院开药,也隻可能一次开一到两支而非整盒。
双腿发软,温然站不太住,背靠着衣柜,他看见顾昀迟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非常冷漠且古怪,然后他听到顾昀迟说:“还以为你真的过得很好。”
以为只是工作很辛苦很卖命,虽然过分节省,但至少吃得饱穿得暖,每个月按时去银行存钱,生病了也会看医生,看起来自食其力井井有条。
所以隻安排保镖跟在身后保证安全,其余从不干涉。
早知道就该干涉的,把收到的每个快递、用的每样东西都查清楚。
顾昀迟拉过温然的左手,拇指插进他努力攥紧但由于使不上力而轻易告败的手心,在滚烫湿润的掌心里摸到最后一支抑製剂注射液。
“不是在这里么。”顾昀迟抬眼看他,“还找什么。”
“砂轮……”凭当下的状态,温然无法读懂顾昀迟的情绪,眼睁睁看着顾昀迟从自己手里拿走了抑製剂,他咽了咽口水,坦白道,“磨一下瓶口,会好开一点。”
他曾试过徒手掰开,结果是手被划伤,一时不知该先注射抑製剂还是先处理伤口,总之弄得一片狼藉。
“不用这个了。”顾昀迟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说,“给你带了口服抑製剂。”
温然喘了两口气,胸口涌起极度的迫切,希望顾昀迟把注射液还给他。他有些急躁不安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摆,说:“那个没有用。”
“怎么没用。”顾昀迟冷静地看着他问。
“太慢了,口服的太慢了……”温然拉住顾昀迟的袖子,去抢他手中的注射液瓶,“这个快一点,我要用这个。”
顾昀迟任他努力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并一次次失败,继续问:“有多慢?你们公司没有发情期专用假吗。”
温然蓦地停下动作,脖颈低垂,很快地呼吸着,半晌,才说:“给我不够。”
“别的同事发情期只要请两三天假,因为他们喝了抑製剂很快就能结束。”温然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兜着泪水不肯让它们掉下来,音量提高了很多,声音却是哆嗦的,“但我要十天才会好,没有哪个公司会要一个不定期连续请假十天的员工!”
“只有用这个我才能和别人一样,我只是想和别人一样!”
大学时期尚且可以在发情期结束后赶上学习进度,但职场上没有人会等你,耽误或错过了项目都是不可挽回的。温然在一年多前正式入职后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从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用药单上翻出了清洗标记前医生给他用过的抑製剂,又在网上找了许多种渠道,才能够一整盒一整盒地买到。
这件事连周灼和方以森都不知道。
房间里变得很静,只剩他的呼吸,视线模糊,温然看不清顾昀迟的表情。
“我把原因都告诉你了。”他耷拉着肩膀,朝顾昀迟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可怜地吸着鼻子轻声问,“现在可以把抑製剂给我了吗?”
顾昀迟盯着他,抬起手,将抑製剂摔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一道水痕沿着墙壁飞快落至地面。
温然呆呆睁圆通红的双眼,茫然而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昀迟,泪水开始成串从眼中流出。
作者有话说:
周灼:准备踹门啦兄弟
高中已订婚,如何呢
想不明白,发情热分秒不停快速衝垮理智,温然想不明白顾昀迟这样做的原因,连同药瓶被摔碎的,还有他试图融入正常社会的秘密手段。明明他已经诚实地告诉顾昀迟了,为什么却没有被理解。
“你为什么生气……”他抖得站不住,扶了一下衣柜,呼吸乱到连说话都费力,“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温然竭力说完,又看了顾昀迟几秒——即使什么都看不清。然后他猛然撞了一步上前,推开顾昀迟往外衝。
他的用尽全力在顾昀迟看来完全脆弱得可怜,几乎只是抬手轻轻一揽,温然就被挡回去,站不稳地倒在床上,像一片脱离树枝只能随风的落叶。
“去哪。”顾昀迟站在床边,看着难受得缩起来的oga,俯身拉开他挡在脸上的手。放松齿关克制地呼吸了一个来回,顾昀迟才开口,声音很低,“就应该把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