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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明 第30

 

给召集了起来,然后当众向大伙儿宣布了这件案子正式告破,并且公布了一部分的案情。当然,在他口中,整个事情就是纪司明策划并且执行的,完全没有提二老爷徐惟贤。而在他说话的时候,徐惟贤一语不发,等他说完了,则是带头赞同,很是说了一通黎知州断案入神之类的好话。闻安臣知道,他们只怕是私底下达成一些交易了。黎澄又是把闻安臣给好生夸奖了一通,然后宣布赏给他纹银五十两,刑房中所有参与此案的书吏,全部赏给纹银十两。当然,这笔钱是用州衙的公帑出的。闻安臣得了最多的赏银,他也不是吝啬之人,便把大伙儿都请来,做东请大伙儿吃饭。这也是为了笼络手底下这些人,现下这些人跟随他破了这起大案,忠心程度和能力都是有所提高,以后好生培养培养,就都是得用的人手。之前闻安臣一直是以威压制他们,让他们屈服自已,而现在,到了示好笼络的时候了,毕竟不可能靠着高压手段让人心服口服一辈子。只有恩威并施,才是效果最好的。甚至就连还在家养伤的孙少锵都被闻安臣给找人抬了过来,这也让他受宠若惊,心中对闻安臣畏惧之外,又多了少许感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闻安臣忽然举杯道:“诸位,闻某人在此,敬各位一杯,此次这起大案能够告破,多亏了各位出力。闻某多谢,干了!”说罢,一饮而尽。一看自家顶头上司干了,大伙儿也是赶紧喝干,纷纷笑道司吏老爷客气。闻安臣又把自已的杯子倒满,笑道:“跟着闻某人办案,也着实是个苦差事,大半夜的给从被窝里儿拉出来的次数都不少!”他这话说的有趣,大伙儿都跟着一阵笑,鞠孝忠笑道:“嗨,老爷说的哪里话来?咱们跟着老爷,干劲儿十足,喝,老爷断案如神,现在整个秦州城,谁人不知?咱们跟着老爷连破大案,脸上那叫一个有面子!走在街上,人家碰见了都得翘起大拇指说一声有本事!再说了,好处也是实打实的捞到了,不都拿了赏银吗?是吧!跟着老爷,面子里子都有,咱们再苦再累那都是甘之若饴!”“对,这话说得好!”众人纷纷赞同。他们还真不是只是单纯的奉承闻安臣,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跟着闻安臣苦点儿累点儿没错,但真是能拿到好处!破一个案子赏了这么多银子,而且是正大光明来的,跟以前讹诈勒索不一样,让人心里头就舒坦。“鞠孝忠这话说的好。”闻安臣也笑:“话我搁这儿了,只要你们跟着我干,好处少不了,前程也光明,有我的,就有你们的!”“来,干了!”闻安臣又举杯。大伙儿纷纷干杯,气氛很是热烈。不过孙少锵神情却是有些萧疏,们他因为没参与这起案子银子,因此也没拿到赏银。他家境本就一般,这一次被闻安臣打了板子,又要抓药,又要养伤,还要进补,家底儿已经快光了。他婆娘给他买了不少好的吃食,却省着自已一口都舍不得吃,今早伺候他出门的时候差点儿饿得晕过去。 又是毒杀?孙少锵或许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好丈夫,他跟妻子感情极好,看到那一幕心疼的不得了,这会儿心里也是愁得很,但却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扫了别人的兴致,惹得人家不悦。闻安臣却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又吃了一会儿,闻安臣敲了敲桌子,雅座内顿时安静下来。“孙少锵也是咱们刑房的人,之前他被我打了板子,回家休养,因此没赶上这一次,银子也没拿到。”闻安臣看了眼孙少锵,笑道:“但是我觉得,他该拿银子!既然是咱们刑房的人,就该雨露均沾,都有好处!再说了,他之前也是干了活儿,出了力气的!是吧?”他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袋子来,放在桌上:“这钱,我出!”“司吏老爷,我……”孙少锵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闻安臣,忽然眼圈儿有些泛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嗨,别愣着了,司吏老爷让那的,你就拿着!”一边鞠孝忠笑道。孙少锵看着闻安臣,忽然离席,竟然跪在地上重重给闻安臣磕了个头。闻安臣嗔道:“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是赶紧把他给拉了起来,他心中微微一笑,经过自已这一番又拉又打的,已经是让孙少锵完全服服帖帖的了。————此后数日,并无什么事情。闻安臣每日去衙门上值,处理刑房的事务,然后下值便回家吃饭,挑灯夜读,看看大明律等一些律例,看看孙少锵整理出来的历年重案大案的卷宗。偶尔去张玉琳那边坐一坐,说说话。那侍女已经被他亲自送出城去了,送到了乡下老家。这也是为她好,留在城中,只怕她还会有些危险,说不得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查到。风平浪静,也没什么大的案子。其实这才是常态,如果天天都是命案大案,那反而不正常。黎澄这个知州只怕也要坐不稳了,其实在明朝,如果地方上发生的案子太多的话,会很影响官员考评的。闻安臣每日就是翻阅之前的那些重案的卷宗,刑房的日常事务他交给了鞠孝忠,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过问,也处理一些,至少熟悉一下流程不是?他能力确实很强,刑房的事务上手非常快,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这一日,闻安臣早晨起来,正自蹲在自家屋檐下刷牙。其实明朝就已经有牙刷了——稍微有些钱的人家用骨头做柄,猪鬃做刷毛的牙刷,这算中档。王公贵族,巨富人家用的牙刷,玉质的也有,这算高档。穷苦人家则是用杨柳枝做牙刷,把树皮剥开,用里面的纤维来刷牙。牙膏也不一样,有钱的用青盐,一般的用盐,穷的干刷。闻安臣家不算穷,用的是中档牙刷里比较不错的那种,还是从张婆那里买的。张婆除了开茶馆,拉皮条,当卖婆之外,还兼做这个卖钱。不得不说,张婆这人虽然奸猾,卖的东西还是不错的,至少牙刷不掉毛——明朝劣质牙刷很多,有的做的很凑活,用一次就掉的满嘴的猪鬃。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有人大喊道:“司吏老爷,司吏老爷,出事儿……”闻安臣心里一凛,知道肯定又出事儿了。这是鞠孝忠的声音,他素来是知进退的,若是寻常案子,不会这么惊慌。把牙刷放到一边,漱了漱口,闻安臣打开门,门外正是鞠孝忠,他满脸惶急道:“司吏老爷,又出大案子了,城东尹家家主死了!”“慌什么?”闻安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鞠孝忠心里一紧,赶紧道:“是属下失态了。”闻安臣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把门关上,然后回去换了衣服,谢韶韵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问道:“又有案子了?”“嗯。”闻安臣点点头,自嘲一笑:“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怎么一来秦州,秦州就连着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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