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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为宋春汐私会徐钝的事,他烦心了好几日,谁想她竟会主动提起。

他不动声色问:“你表哥一个掌柜也会查案?”

“你竟不知道吗?我表哥有个名号叫‘徐四耳’,他可厉害了,消息十分灵通。”

真厉害的话,宋春汐为何又要他插手?分明是徐钝不行吧?霍云眉梢微挑:“继续说。”

“他查到昌王了,”宋春汐道,“我表哥死了三名手下,他们查出矿山案可能与昌王有关,你相信吗?我记得你说过,昌王很安分,绝无二心。”

霍云眸色微沉:“先不说昌王的事,你确定你表哥没有弄错?”

“应该没有,不然他的手下为何会死?定是碰触到关键的线索,我是想问你,你现在仍然相信昌王吗?如果不是昌王,那又是谁在操纵此案,谁会将铁矿运走?”宋春汐就是要弄清楚这个点,一旦能确定背后主谋,她就知是为造反还是叛国了,不然需要铁矿作甚?

霍云表情凝重。

如果徐钝真查到昌王头上,那矿山案确实不能轻视,他盯着宋春汐:“你父亲到底在查什么案子?”如此严重,他也不跟她兜圈子了。

能祸水东引,把注意力转到昌王头上的人,其心思,本事都令人胆寒。

宋春汐一怔:“什么?”

“难道你不是在帮岳父?”

宋春汐嘴唇微张。

她不知道霍云怎么会想到父亲的,是不是因为她问的事情都太突兀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便借用一下父亲的名头,等以后他们关系更为融洽,她再把梦全盘托出,宋春汐顺杆而下:“就是广丰的矿山案啊,父亲担心燕国会有大祸,因铁矿一直下落不明,怕落到外敌手中,或是哪个臣子存有野心,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会让燕国遭受重创。”

霍云一直以为宋仁章只针对贪官污吏,没想到岳父的眼光这样深远。

他倒是疏忽了。

当年矿山案发生时,他在守孝,并没有注意,除孝后又四处征战,等回京后只觉太平盛世,一派欣欣向荣,全然不知还有这等内忧。

他一直警惕的都是外患。

可先帝为何也没提呢?先帝没有继续派人调查吗?

霍云道:“我会找个时机禀告圣上。”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

宋春汐提醒道:“切勿打草惊蛇,除了圣上,你不能与第二个人提。”

竟如此谨慎,霍云审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怕圣上身边有不忠之人?”

天子是跟他一起被偷袭的,宋春汐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也一样,此事极其凶险,你最好让你的属下小心些。”

他呵了声:“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若非我问你,你还瞒着是不是?”

这可怪不得她,谁让他先前那么混账,除了床笫之事,他们哪一处像夫妻了?她原都准备和离的,宋春汐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自己不知吗?”

听出她语气里有些怨,霍云心想,夫妻不和,难道只他一个人的错?

也不知是谁在洞房时讨厌他,害怕他?

又是谁要和离,要嫁周士安的?霍云眸中忽地燃起一簇火,将她猛地往怀里一拉:“你最好没有瞒我别的事,不然……”狠狠亲了她一口,仿佛要噬下块肉。

宋春汐忍不住喊疼,用手捂住唇:“我瞒你也是有原因的!”

比如现在跟他说梦,他会信吗?

说来说去还是不够信任他,不过他们有的时间,霍云拉开她的手,再次亲了上去。

她感觉腰间一冷,中衣随之松散开来。

他的手臂贴在肌肤上,有种不容推却的力道。

意图十分明显。

宋春汐脸色微微发红:“我今儿坐了半日的马车,刚才又……我想歇息了!”

本来他是想忍到饭后的,宋春汐自己勾引他,这会又怕累?他的手慢慢往下滑,滚热的呼吸落在脖颈:“刚才那次算你的,现在才是我的。”

“……”

看来是躲不掉了,宋春汐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此事你不能告诉我爹,不然他定会训斥我,不让我插手。”

“好。”

…………

似乎只是一夜便转了冬。

太皇太后看着地上的凝霜,摇头道:“这么冷的天不合适成亲啊。”

钦天监的官员明白,立时选定了明年三月十二日为吉日。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若是秦瑀与别家姑娘定亲,她不在意能否看到成亲,但李瑶不一样,她视为亲孙女的孩子,怎能不亲眼看着她嫁人,还是嫁给她的亲孙儿?所以她决定将宫外西大街上的一座三进大宅赠给秦瑀,让他暂时住在那里,好迎娶李瑶,然后等李瑶回门之后再去津州。

当然,她是会跟秦昉商量的。

而秦昉不可能反对。

在太皇太后心里,秦昉很对不住李瑶,也很对不住秦瑀。

这件事原该他去做的!

西大街的宅子很快挂上了“瑞王府”的门匾,路过的官员,百姓都会驻足看一看,每个人心里都觉得,瑞王真的要在京城常住了。

范洪用手绢擦拭着御桌上的笔架,眼睛偷瞄了秦昉好几眼。

秦昉道:“你有话直说。”

范洪轻咳一声,躬身道:“那奴婢就直说了……瑞王是圣上堂兄,所作所为,奴婢也佩服,当得起‘贤王’的称号,可他始终是藩王,您就真看着太皇太后这般胡闹?择妻就罢了,毕竟她是瑞王的祖母,可怎能还赠宅院呢?此举一出,您又得忙着应付百官了。”

秦昉没说话。

他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只是他确实伤了祖母的心,如果还事事反对她,只怕会闹到决裂的程度,至于秦瑀,他觉得秦瑀应该是真心喜欢李瑶,不然何至于如此?他没道理在这时候赶着秦瑀回津州,不如等到三月,秦瑀娶了心仪之人,皇祖母也得偿所愿,一切都会恢复平静。

他淡淡道:“也不是没有先例,再说,你既佩服瑞王,那也该相信他成亲后会离京。”

可人心难测啊,范洪叹口气:“万一不走如何是好?他有太皇太后撑腰,您到时也能对他如对昌王一般吗?”

提到昌王,秦昉就想起了那位叔父说的话,“如果圣上对谁都能像对臣一样,臣就放心了”,可瑞王并不是昌王啊,他年轻有为,出类拔萃,如若不是皇子,原是能成为能臣的,在秦昉看来到底有些可惜:“朕心里有数。”

收到风羊腿的姜莲隔了两日就来了霍家,提着两盒礼物,一盒人参一盒灵芝。

宋春汐打趣:“我可真赚了,风羊腿才几个钱?”

姜莲道:“别埋汰我,我是不知回什么礼,拿这些总没错,你不能嫌弃啊!”

“我等会送去给婆母。”宋春汐展开《卢湖春晓图》,“你来得正好,我一会画完你带走。本来上个月能完成,结果去了趟梁州。”

姜莲受宠若惊,瞪圆了眼:“这是嘉州的卢湖!你竟然画了给我?你自己不留着?”

“我随时能画,留了作甚?”上回她画的鹿山称不上精美,但姜莲十分珍视,她自当回报,“装裱也不必太花哨,我看饰玉珠,镶玉边便可。”

“你说什么就什么。”姜莲喜滋滋低着头看。

宋春汐快画完时忽然问她:“你可知太皇太后为何选了李姑娘为瑞王妃?”

“哎呀,我竟忘了同你说了!那段时间,谁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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