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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周围听他唱歌的人也都愣了,冯教授不在这里,可没想到他还要特地送一首歌给她。

王晓云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很喜欢这首歌,知道歌词后面都写了什么。

冯教授的病情已经到了终末期,如果不是实在治不好,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她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就推着喻即安出去。

她怕自己走后,喻即安还要蹉跎许久才能得到新的机会。

而喻即安能理解她的苦心,这首歌是在告诉她,我会接过你的担子,你未竟的事业,我会去完成。

——梁满一定会把这个视频发在朋友圈,冯教授就会有机会看到,那些他不好意思当面说的心里话,全都在歌词里了。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

“你是我之所来,也是我心之所归……”[2]

学术道路一途,除了个别黑心导师,多数的师徒关系都是师父带进门,教你修行,教你本事,扒拉了机会让你爬上去。

能够把导师培养成博导的牛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是在老师提供的资源和平台上成长,有一天,能与她比肩,甚至会超越她。

为徒者为师,为师者作古,留下的只有技术和学说在传承。

不管是喻即安还是王晓云,如今面对患者时,很多的思维方式和习惯动作,都是来自于冯教授。

王晓云拿过了另一支麦克风,加入了喻即安的声音里。

他有些惊讶地扭头,看见大师姐微微发红的眼圈,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接着是唐莉和姜伍,后来是刘雪霏和其他同事,最后所有人都加入了进来。

一首喻即安因为游戏输了才表演的独唱,变成了所有人的合唱。

梁满举着手机的手差点就颤抖到拿不住手机,心里一阵阵激动,热气上涌到眼眶,要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失态。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天边的月,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3]

合唱的歌声犹如一句又一句的誓言,我会带着前辈的愿望,以己之身,以己之力,全心全意,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奋斗终身。

梁满有时候会想,喻即安这么忙碌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焦虑,又为什么会哭。

可是每次想到这些问题,紧接着就会想到他几次说过的话,“我帮不了他们太多。”

然而人是这么复杂的个体,疾病有那么多,能用的药物只有这么多,他也许一生都会困在这个问题里。

他需要寻找希望,哪怕他的愿望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实现。

梁满想,也许她做得最正确的,就是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希望他出国的想法。

这是她能给的唯一的支持。

歌声落幕,宴会厅里响起掌声,视频也录好了。

后来游戏继续,一直到晚上十点,期间没有人刻意去提那首歌和冯教授的名字。

梁满检查了一遍视频,给李瑛发过去。

附言:【冯教授新年好,您的学生和后辈们在此祝您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爱心]】

发完视频,她抬眼去找喻即安,见他在喝水,便走过去问他:“我们也回去吧?”

已经陆续有同事离开了,喻即安点点头,冲她微微笑着:“嗯,我们也回家。”

作者有话说:

注:

[1]王菲《如愿》歌词。

[2]同上。

[3]同上。

——

阿满:以后我要远离你们这些学霸。

喻医生:???

阿满:太卷了,太吓人了。

喻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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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喻即安和她的这场离别,正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喻即安的科室年会过后, 时间进一步向春节靠拢。

梁满开始准备年货,总觉得今年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不仅有家里吃的用的, 还有要让喻即安带走的。

红色的窗花、福字和对联, 还有糖果和巧克力,砂糖橘和坚果礼盒,东西一旦买回来,就会让人觉得真的要过年了。

还有饮料, 她和喻即安开车去买, 一箱箱往家里搬, 贵和茶楼每年腊月都会出售腊味礼盒, 梁满去提了两箱。

然后挑个时间, 将买回来的东西分成三份, 喻家和梁家两头跑。

在喻家的时候,老太太和喻鸣嘱咐喻即安:“出去之后除了工作学习, 不正经的地方不准去,你要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喻即安啃着排骨连连点头,保证会听话。

“要多给我和你奶奶, 还有小梁打电话, 吃好喝好,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喻即安继续认真点头, 保证一定会做到。

吃过午饭, 俩人带着东西直奔梁家,主要是送砂糖橘和坚果礼盒回来的, 谭女士做事细致, 其他什么都不缺。

就这两样她还吐槽呢, “搬回来干嘛呀,还不是你回来吃,直接留着你吃多好。”

“谁说的,我爸可喜欢嗑瓜子了。”梁满顶嘴,在家里进进出出。

小院子里支着晾衣架,在晒枕头和被子,谭女士一边拿衣架把被子拍松,一边问喻即安行李收拾好没有。

喻即安说还没有,“还有二十多天呢,阿满说等春节假期再收拾也来得及。”

谭女士哎呀一声:“那可要提前想好,拿纸写出来,要带什么什么,不然到时候落下一样两样的,可没办法回来拿。”

梁满剥着砂糖橘走出来,听到这句话,说:“怕什么,寄过去呗,只要重要的东西没落下就行。”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讲着要带什么,喻即安听得头都要晕了,怎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谭女士还说:“给臻臻打电话,问她要个地址,把一部分东西先邮过去。”

“她在纽约,喻即安是要去加州,跟她不在一个电话好吧!”梁满哎哟一声,连忙打消她妈的念头。

喻即安却说:“我可以和研究所那边联系,让他们提供我一个地址,东西先寄到那里,到时候我去取。”

“这样也好,等过了年,快递上班了就去寄。”谭女士道,“去这么远的地方,宁可多花点钱,麻烦点,也不要去了之后水土不服。”

她甚至还想给喻即安装一瓶容城的土带着。

梁满又哎呀一声,拦住她:“没有这么夸张啦,带土那都是以前才需要的了,给他带点吃的,不舒服的时候吃家乡的食物,不是更好?”

又说:“他都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水土不服。”

谭女士虽然妥协了,但还念叨这什么小心无大错之类的老话。

喻即安在一旁剥橘子,安静地听着母女俩讨论他的事,心里觉得温暖又熨帖。

自从他的生活里多了个梁满,就又多了几个人关心他的衣食冷暖,这种被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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