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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这他妈是个悖论啊!

“对不起,可能我还没铺垫够,把你眼睛都吓圆了。”段野洲垂眸笑了声,貌似有些紧张:“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一时没控制住。”男生定了定神,重新直视着他,认真地告诉他:“我很喜欢律哥,律哥喜不喜欢我?”

吕儒律咽了口口水,道:“我……我不……”

他本来想说“我不知道”,用装傻充愣大法先蒙混过去再说,可段野洲听到一个“不”字后就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施法:“不急,律哥可以晚点再回答我这两个问题。”

吕儒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段野洲说:“我还有其他好多问题想问律哥。”

吕儒律如临大敌。

什么?段野洲还有好多问题??no——

这时,段野洲的手机响了,是洪子骞打来的语音。

“兄弟你人呢?”洪子骞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寝室马上要关大门了!”

段野洲说:“我今晚回不去了。”

吕儒律下意识看了眼手表。确实,离门禁只剩下几分钟,除非段野洲现在被变异的蜘蛛咬了口变身蜘蛛侠,否则他们不可能能赶回去。

洪子骞愤愤不平地指责:“我靠不是吧!我们有老婆的为了陪你们单身狗过个好节都没有去开房,结果你告诉我你不回寝室了?”

段野洲留给室友的只有一句冰冷的话语:“是的,挂了。”

听洪子骞这么一说,吕儒律想起了他和男同朋友之间的约定。凌晨12点,他必须上线游戏,不然就会被判定在亲嘴上床搞情趣。

男同们有没有亲嘴他不知道,反正他亲嘴了。

好在今晚最多也就一个亲嘴,段野洲对他应该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吧。

“外面太冷了,”段野洲对他说,“律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吕儒律有如灵魂出窍般地问:“换哪里?”

段野洲笑了声:“跟我来。”

看到段野洲去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吕儒律意识到学弟似乎要带他开房。

他和段野洲经常在外面一起住,同床共枕都不知道几回了。但在段野洲亲过他之后,“开房”两个字突然多了一层暗示和暧昧的意思,就好像他和段野洲睡在一张床上已经不会再是纯睡觉那么简单了。

他们一定会做点什么。

吕儒律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心里七上八下的。段野洲就坐在他身边,和他只隔了一个挎包。

别慌,他对自己说,别说段野洲对他ybql,就算段野洲ylql又如何,他坚信段野洲不是那种玩强取豪夺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段野洲真想对他做什么,他也是有反抗的武器的。他包里装了那么多瓶瓶罐罐,重量少说有个二十斤,他一抡一个准好吧。

吕儒律无比希望出租车司机和卖糖炒栗子的大妈一样话痨,可人家愣是连音乐都没有放,车厢内安静得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吕儒律忍不住偷偷朝段野洲看去。段野洲低头刷着手机,应该是在预订酒店。窗外的夜景不断推移,每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车都像是一盏划过的流星,在男生的侧脸上投射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看,光又在偏爱他了。

吕儒律莫名恍惚:段野洲真的……喜欢我吗?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吕儒律下车后才发现眼前的不是酒店,而是一栋干净别致的三层小别墅。

“情人节酒店基本是满房的状态,我只找到了这家民宿。”段野洲道,“据老板说,原本定下这间别墅的客人临时取消了预订,我们刚好捡了漏。”

段野洲打开密码锁,输入民宿老板留下的密码后,门“嘀”地一声开了。

暖气提前开好了,别墅里暖和得像春天。吕儒律通过别墅的外观,判断里面的装修应该是性冷淡的北欧风,可当段野洲打开灯后,他人傻了。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劝学的名人名言,六列黄色的桌椅整齐排列,桌子上放着曾经折磨了吕儒律三年的高中课本。正对桌椅的墙壁上覆着一块黑板,黑板的一半被投影仪的幕布遮挡,另一半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课表】。

吕儒律看到课表上两节数学课后面又是两节物理课,赶紧挪开了目光,免得被辣到眼睛。

是他记忆出现混乱了吗,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间教室。

吕儒律疑惑地问段野洲:“你确定这是民宿,不是什么非法创办的课外补习吗?”

段野洲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是民宿——主题民宿。”

吕儒律:“……哦。”

呵,还主题民宿,说的正直点是“主题”,其实不就是情趣民宿吗。

吕儒律和段野洲分头参观了一下整栋民宿。

除了被改装成教室的客厅, 别墅的其他区域也都有各自的“主题”。吕儒律看到了保健室,体育器材室,化学实验室, 校长室……厨房被改造成了食堂, 连盘子都是有几个坑的那种。

民宿老板精准拿捏了自己的目标用户,他大概也知道来住“主题”民宿的大部分是喜欢搞情趣的小情侣,所以“学生宿舍”里放着的不是上下铺或上床下桌,而是一张双人大床房。

吕儒律在二楼找到浴室, 想着先洗个40度的澡冷静冷静, 冷不丁听见段野洲在一楼喊他。

他走到走廊旁,探出个脑袋:“怎么了?”

段野洲站在“教室”的讲台上,鼻梁上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看上去有点学霸帅哥的味了:“下来上课。”

吕儒律问:“你眼镜哪来的?”

“教室找到的道具。”段野洲随手拿起放在讲座上的教鞭玩着, “律哥快下来,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想也知道段野洲问题的画风有多男同,吕儒律慌得要死:“你、你上来问不行吗?”

段野洲就笑:“律哥不觉得在教室问问题更有感觉吗?”

吕儒律:“……”别说, 他还真这么觉得,在教室里正确回答老师的问题是每个学霸刻在dna里的本能。

讲道理, 他凭脑子在教室里叱咤风云多少年了,教室是他最熟悉的地图——是他的主场!而段野洲以前八成是在最后一排靠窗位上睡觉的学渣, 他有什么可怕的?

吕儒律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自信下楼, 在“教室”里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他望着站在讲台上的“段老师”,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段野洲居高临下:“当初律哥问了我十个问题, 让我意识到了我原来喜欢律哥这件事。今天,我也想提出几个问题尝试证明律哥和我一样是男同——可以吗?”

吕儒律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能质疑段野洲,段野洲当然也能质疑他:“……可以。”

段野洲笑了笑,转身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男同”两个字,又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环境对人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看着有模有样的学弟,吕儒律有种自己真的坐在教室里被老师提问的错觉,甚至还有一种考试前的紧张感。

他想起自己质疑段野洲的时候只是在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店,突然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下次如果他还有什么事要“审问”段野洲,一定要去订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审问室主题民宿。

“我的问题不多,”段野洲写下一个“3”,“只有三个。”

吕儒律深吸一口气:“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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