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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燕渺忙问。
辛姮摆摆手,答道:“无妨,可能是刚失了两百年的灵力,一时不大适应,有些虚弱。”她说着,又咳了两声:“我缓缓便好了。”
燕渺担忧地看着她,待她平复过来,这才又向土阵的方向而去。可还没到跟前,沉黛又忽然出现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缠缠绵绵、如胶似漆呀。”沉黛笑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辛姮问,“我以为,你已去逍遥自在了。”
“是有这个打算。但出于对同族的怜悯,有些事,我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沉黛说着,看向燕渺,“燕渺,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摆脱束缚吗?”
“不需要。”燕渺回答道。
“但契灵契主联系未断,你虽已足够自由,可只要她一句话,你就又会不可避免都受到影响……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怕吗?”沉黛又问。
辛姮听了,不禁也回头看向燕渺,又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她又想起了那日在忘尘峰前,她险些让燕渺屠灭苍潭派一事了。
“是很可怕,”燕渺看着沉黛,回答道,“但我乐在其中。”
沉黛蹙眉,又摇了摇头:“罢了,真是不懂你。”她说着,又对二人道:“相识一场,虽有诸多不快,但不得不承认,我能有今日之自由,你二人助我良多。之前同你们做交易,多有些趁火打劫之嫌,实在也是我心中不安,不得已而为之。为了让那些交易公平些,从今以后,你二人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她说着,将一个小瓶扔向了燕渺,燕渺一手接过,只听沉黛继续道:“若想找我,便将瓶中露水滴入任何一条水流之中,我自能感应到。直到这一瓶子水用完,我这债,便算还清了。”说着,她顿了一顿,却又笑道:“人各有志。希望,你们也能如愿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吧。”说罢,沉黛微微一笑,转身便去了。
“我们会的,”燕渺说着,看向辛姮,又把那小瓶子交给了她,“一定要如愿。”
“一定。”辛姮说。
两人一路前行,还未到土阵跟前时,远远地便瞧见已有天兵天将围了上去,想来他们已发现土阵有异动了。燕渺想了想,又对辛姮道:“你身份不便,还是在此等候为好,我去协助破阵。等槿秦师姐出来了,我和她说明情况,我们就一起离开。”
辛姮听了,连忙点头。燕渺见了,便忙转身到了那跟前,先行了一礼,才又对天兵天将说道:“如今,阵法可破了。还请诸位同我合力,救我师姐出来。”
天兵天将见燕渺来此,不由得有几分惊讶。如今还未到十五,她怎么提前来了几天?而这一来,便这样肯定地说能破阵?破了一百年的阵了,都没有成功过,如今可能成功吗?
燕渺见天兵天将半信半疑,忙道:“还请诸位信我!助我一臂之力!”
为首的天将听了,便道:“试试也无妨。”说罢,便带着天兵们一同摆阵。几人对着那阵法一同发力,扬沙漫天,天地变色,就在一阵巨响之后,阵法果然破了。
燕渺忙施法驱散了沙尘,果然,只见槿秦静静地躺在阵法正中间,双目紧闭。她忙奔过去,跪在槿秦身边,双眼不觉也湿润了。
“师姐,”她轻唤了一声,又忙为她施法疗伤,“你终于解脱了。”
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槿秦的身体中,疏通了这百年里她因被封印而逐渐僵硬的经脉之中。不多时,槿秦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妹……”
“师姐!”燕渺的眼泪登时涌了出来,她一把抱住了槿秦,如同从前一样在她怀里小声抽泣着。“对不起师姐,让你久等了。”她说。
不只是槿秦,还有零星几个天兵也幸存了下来。燕渺和槿秦坐在山巅,望着远方,将过往百年里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连玄影已消逝一事都说了,但她仍不得不隐瞒了苍潭山和昆吾氏的秘密,隻说辛姮是因蒙在鼓里这才被人利用,如今也已悔改了。
槿秦默默地听完了她的话语,又叹息一声:“师妹,这些年,辛苦你了。”
“那她……”燕渺忙问,“就是……我徒儿……她,可能得到赦免吗?”她说着,却又补了一句:“就算天庭没有赦免她,我也要带她去过安心的日子。”
槿秦沉默了一瞬,又问燕渺:“一百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她?我当日隻以为,你只是一时的糊涂。”
燕渺听了,不禁笑了,又叹了口气,看向了天边。“她是弦下的轴,若有弦无轴,便无法成乐。师姐,我知道,这样说显得我很没有出息,可是,我真的很爱她。只要她在我眼前,我便觉得,这世上好像没有我了,我可以是一朵云、一棵树、一缕风,可以是跟随在她身边的任何事物,也可以是她经过的任何东西。我隻想包裹着她、陪伴着她,哪怕世上无我也无关系,就这样永生永世,生生世世。”
槿秦听了,面露不解,微微摇头,又叹道:“我虽未经情爱,但见得多了,看过不少情爱误事的先例。当日,我也是真的不希望你误入歧途。可一百年了,你还是如此说法,我还能再说什么呢?师妹,只要你开心便好。”她说着,向四周看了看,又问道:“她人呢?不敢来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