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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你爹不在了,我替他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孙。”他说着,一面看向厅里众人,似乎是在征询,又显然是在警告,“拖出去家法伺候。”

幸灾乐祸的居多,不动声色的也有,晚辈中居然多是忧心忡忡的,隐含忧虑不忍的。

反抗和治农官

陈家的家法是竹枝抽背, 看着一蓬纤纤细细的竹枝,做扫帚的那种, 能把整块背抽得一点好肉没有。

若是下手的人存心折辱, 抽下去的时候顺便刮到面上,那可就难看了!

陈舍刞见陈舍稔已经迫不及待的遣人去取了,想着陈舍微也是有头有脸, 年节里又多交际,带伤露面实在说不过去, 若是不去, 问起来也不好听。

他踌躇片刻, 还是站起了身,将自己的考量告诉了陈砚儒。

陈砚儒身子微转,盯着陈舍刞看了一会, 毫无征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为了下陈舍微的面,为了叫众人晓得他是如何夫纲不振, 族中男丁尽数到场。

陈舍刞堂堂七尺男儿被打得一个趔趄, 就听见儿子陈昭礼大喊一声, “爹!”

“喊什么!”陈舍刞呵道。

随即就见他恭敬的对陈砚儒道:“是儿子多嘴了。”

陈舍刞重重的往自己脸上补了一巴掌,在陈舍度讥诮不屑的目光中, 沉默着退到一旁。

陈昭礼双目含恨, 又在陈舍刞的扫视下低下了头。

陈舍微看得目瞪口呆,有那么一瞬间都忘了自己马上要被拖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抽打。

“你这是打完自己的儿子, 又准备打别人的儿子啊?”陈舍微有些愕然的看着陈砚儒。

他知道在这世上好些时候不想低头也要低头,官威财富, 地位辈分, 总之是形式比人强, 可知道是一回事,要受着又是另外一件事。

下人来请他去受家法,倒也不怎么敢拉扯他,陈昭远想替他求情,身影微动,就见对面的陈舍刞几不可见的在对自己摇头。

陈昭远不大明白,但似乎又琢磨到什么。

陈舍微一把推开下人,起身快步走到陈舍稔前头,指着他对陈砚儒道:“要教训就一起教训,他还在孝期,成日在家中狎亵,我看大房略微过得去的小厮书童,估摸着都叫他扯到榻上去了,这样荒唐的晚辈,你光是嘴上说说就够了?还是嫌他浊臭不堪,已经懒得管教了?”

“你他娘的发什么癫,我哪有!”陈舍稔睁着眼睛说瞎话,陈舍微也不理他,又看着遮掩在陈砚儒身后的陈砚墨,冷笑道:“躲在二伯身后做什么?怕二伯连你一起教训?不过也不必担心,夜御六女,说起来市井中也是人人交口称赞。想来陈家被我落败下去的雄风,都由七叔您一人撑起来了。”

陈砚墨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但整个人如纸糊骨架,没有半点气势可言。

“他们也要教训。”陈砚儒居然这样说,吓得陈舍稔差点跪下。

陈舍微甩了甩袍子,索性道:“那就请二伯由依着辈分次序来罚,七叔先请,三哥次之,我最末,届时必定无话可说。”

陈砚儒要充长辈范,陈舍微忍了,可若是光敲打他一个人,其他人轻轻带过,那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陈砚墨厉声道:“陈舍微!你目无尊长,狂妄无礼,这是要同陈家决裂?!”

“泼脏水好一套啊?陈家?你有什么资格代表陈家?”陈舍微觉得这伪君子简直可笑至极。

“他没资格,你有资格?”陈砚儒不知为何揪住了这句话,冷笑道:“我如何教训他们,由不得你来指指点点。挣了几个烟钱,认不清楚自己是谁了。你爹在我们几个大哥跟前可是毕恭毕敬,哪里似你这般放肆咆哮!”

说着,房门洞开,下人拿着竹枝随着一阵寒风快步走了进来。

陈舍微站在屋子正中猛然回头,风将面庞上沾着的几丝头发尽数拂开,一张眉目浓烈而锐利的面孔分外醒目。

院里站着的樊寻和裘志正无事可做的在数树枝上的麻雀,扭脸看见这一幕,猛地意识到,这玩意拿进去是打陈舍微的!

若今儿轮值的是黎岱和朱良,他们性格谨慎些,也许还要看看情况,等着听陈舍微的吩咐。

可偏偏是个莽夫和小傻子的组合,眼里只看得见陈舍微,哪管别人官至几品,当即就冲上台阶,夺门而入。

陈舍微还没反映过来,先把陈舍度给吓了一跳,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陈砚儒的手下比陈舍微只多不少,一下又乱糟糟的涌进来那么多,屋里挨挨挤挤的,陈舍稔想钻出去免得被误伤,撅着腚在地上爬,结果被踩了好几脚。

陈砚墨几番躲避不成,叫人一肘击中鼻子,两注鲜血横流,好不狼狈。

屋里闹成一团浆糊,到底是陈砚儒人多势众,把樊寻和裘志两人都从陈舍微身前撕开,押在地上跪着。

陈砚儒真是很久没气成这样了,通常他若要打人耳光,人家还要反过来慰问他的手疼。

陈舍微一点皮都没破,居然还敢叫人进来反抗,简直是忤逆不孝到了极点!

“今天我就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点点白沫从他愤怒咆哮的口中喷洒而出,随之响起的却是一阵很密集的鞭炮声。

打鞭炮不奇怪,可这样密的炮仗必定是一串上有千百个,不是普通百姓家用得起的,听响动的远近,又似乎是在陈家门口放的。

陈舍刞有些奇怪,可陈砚儒正在气头上,哪里管这点声响。

鞭炮声还没绝,又是一阵响锣。

铜锣脆响可不似鞭炮有落寞之势,而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直直往这院里来了。

满屋子的人都下意识盯着院门,热烈的铜锣声停在门边,院门大开,随着管事走进来的是一个乐呵呵的大汉。

此时陈舍微外袍散乱,一只胳膊叫人钳着,身子还使劲抻出去要挡在樊寻和裘志前头,要替他们拦住挥下来的一刀鞘。

这混乱激烈的瞬间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众人都不知所措,就连陈舍微都困惑的看着笑容满满的甘力,道:“大哥?”

听到陈舍微的称呼,陈舍刞忙挤过来替他整理衣襟,又咬牙叫几个没眼色的随从滚下去。

甘力的笑容在瞧见屋里的情景后凝了片刻,但又勉强的略略扬起,对着陈砚儒行了个揖手后,爽朗大笑道:“给按察使大人,知事大人道喜了。皇恩浩荡,赶在年前下来了赏,也叫你们赶着时候敬告祖先,也好与先人同乐。”

他说这话时,院门口进来一帮宫人模样的人,他们手上都还捧着金红锦布遮蔽的东西,看架势应该是赏赐一类的。

陈砚墨一听这等好事与陈舍微有关,只觉如坠冰窟,连面皮都一阵阵的发紧刺痛。

圣上的赏赐到,自然要一家子齐聚来跪谢。

陈砚墨就觉自己的魂灵浮在半空中,在一片寂静中,毫无情绪的看着陈舍微快步走出去迎接谈栩然,又木然的看着陈昭远欣喜的去搀扶蔡卓尔。

他都未觉察自己的肉身跟着众人一道跪下了,只觉得周遭的声音略微回归了一些,依稀听见有人在报一些名目,声音愈发清晰响亮。

“银二百两、吊屏、帛屏、门神各两副,金织罗衣各一袭、苎丝四表里、鲜猪一口、羊一腔、甜酱瓜茄一坛、酒十瓶、胡椒五十斤。”

真是奇怪,每一样他都听得明白,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呢?

陈砚墨如在梦中,又如酒醉之人,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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