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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有什么底呀,表妹你莫不是嫁去李家被婆婆刁难了,心中不平,思绪都乱了,以为别人家的事和自己的一样?”萧羡鱼随口就说。

哪知霍柔依面露怒意。

原来…萧羡鱼知道凑巧戳中了她的痛点,细想也知,李家一门子最重清高名节,自己退亲被不待见,霍柔依未婚先孕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我婆婆对我好着呢,不过还是真觉得表姐姻缘颇奇,别人都是女人从一而终,男人三妻四妾,你却能反着来,谁也没这种福分呐。”

霍柔依说完,小人得志般舀口汤进嘴,口中品尝着却在下一瞬脸色青白,不顾仪态全吐回碗里,“这鱼汤这鱼汤什么味道,没熟么!”

她刚说完,忽然被劈头盖脸泼了一顿,立刻尖叫连连,手忙脚乱地擦拭,回过神看见萧羡鱼已经从容地放下白瓷碗,而原本装了汤汁的碗里已经空了。

霍柔依彻底怒了,“萧羡鱼,你疯了么!”

萧羡鱼明亮的眼神冷了下来:“我看是你疯了,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霍柔依,自我和离之后,你就藏不住那条狐狸尾巴了是吗?我念着从来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想和你撕破脸皮,可你偏要挑战我的耐性,我这回就不让你失望了。”

一旁的徐氏目瞪口呆看着发生的一切,不自觉拍掌叫好。这小姑子发威,真是头回见呐!

萧羡鱼继续说道:“你不是想吃我宁勇侯府的鱼头汤吗?这给你做了,你也没那个福分喝,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霍柔依实在没想到萧羡鱼敢这么对她,抓狂大叫起来,叫声引来守在院子外的丫鬟,那丫鬟正好得了消息,赶紧跑到她身边耳语。

霍柔依喘着气,灰败的面色又亮了,大笑起来:“萧羡鱼,你不是说沈相公务繁忙才没陪你回门么,其实人家在东仙楼饮酒作乐呢,你个处处遭人嫌的,摆哪门子的谱呢,我呸!”

徐氏一拍桌面,对着下人们说道:“你们都死了吗?赶紧把她给我撵出去!”

“慢着。”萧羡鱼还是考虑到了她有身孕,别回头讹她们身上,“去叫个大夫来随行伺候,你们十个人看牢了她,请出府去吧。”

霍柔依知道自己被防得死死的,也不愿意顶着这副腥臭的模样出侯门大门被指指点点,大声吵嚷起来。

“萧羡鱼,你个泼妇,我可是五品官眷,沈相于你形同虚设,你就是只纸老虎,敢那么把我赶出去!”比起她,连个回门夫君都没给面子,自己的地位无形中绝对比她高!

“谁说本相形同虚设,你口不择言,我一品右相夫人如此对你有何不可!”

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所有人惊诧地回头看向门口,便见一袭银灰绣月白常服,手戴碧绿扳指的沈珩站在那,另一手中提着两坛东仙楼最出名的佳酿,而身边还有满脸阴霾,抱着儿子的萧盛铭。

沈珩径直走到萧羡鱼面前,将酒放在桌面上,“我忙完了想着没带礼给二舅哥,便去东仙楼买了好酒来。”

萧羡鱼抬起头,目光与他的撞在一起,心脏忽然莫名跳了起来…本以为他不会来的,没想到最后居然穿戴得体地出现在她家。

说来女子确实依赖夫家官职大小在京城官眷中处世,但由自家夫君亲口说出来的,显得格外有威信,何况还是宰相高位。

…而且今日意义非凡的回门,沈珩没有缺席,实属意外。

萧羡鱼不由自主有了笑意,心底又软又暖的。

徐氏欢喜道:“我家侯爷正是爱喝这佳酿,相爷有心了。原来你是去东仙楼买酒呀,偏有些人爱乱想,乱嚼舌根呢!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乱糟践我家姑娘。”

沈珩望向霍柔依,锋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飞向她和丫鬟,吓得她们缩起肩膀连连后退。虽然他再没说一句话,可那眼神明明白白显露着不可意味的威慑,令人感到恐惧。

萧盛铭将孩子给了徐氏,拂袖怒道:“既然是你先不顾两家情分,非要挑起是非,那听好了,萧家与霍家从此断绝往来,滚!”

≈ot;你们你们…人多欺负我…”霍柔依楚楚可怜,哭了起来。

外头的婆子领着两个郎中过来,行了礼,说:“大夫已经叫好了,可要先行把脉?免得李家五品夫人有什么闪失。”

霍柔依马上捂紧自己的手,死不给摸脉,由自己的丫鬟扶着顾不得浑身狼狈仓惶离开,她们后头还有那两个郎中紧紧跟着,滑稽无比。

败坏气氛的人终于走了,回门的主要人物又到齐了,徐氏别提有多高兴,赶紧张厨房重新做一顿。

那霍柔依上了自家马车,愤恨的泪水就没停过,她不可惜与宁勇侯府决裂,反正萧盛铭这辈子也不能越过自己年轻有为的夫君去。

但沈珩不一样,他前早些年没有功名时,便以绝佳的样貌和温厚的性情传闻于京城,就算沈家家世不够大,那时候沈珩几兄妹就和萧羡鱼亲近得多,任她怎么想在他们中间挤条缝出来也不行。

后来两家的定亲风波真的令人讶异至极,大伙都传着说是萧羡鱼对李准生一见倾心,死活要嫁,仗着萧太后撑腰这才把她的李淮生抢走!

…她今日竟然还在沈珩前面丢尽了脸,为什么他会向着萧羡鱼,不应该啊,全京城都不看好耻笑的婚事,事情不应该是这么个走向的啊!

很不甘,真的很不甘…先是五品的李淮生,然后是毅远侯府,如今又是一品右相,萧羡鱼一婚还比一婚高,这是个什么道理!

≈ot;唔”

她觉得腹部隐隐不舒服,丫鬟吓了一跳,想叫郎中来把脉,却被制止了,“你脑子缺根筋啊,赶紧回去叫熟悉的大夫看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我这肚子的月份。”

李淮生的母亲对她婚前破身的事耿耿于怀,为了孩子才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才成亲不到十日,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李家和霍家脸上都无光,她就是那个罪人,别指望一辈子能舒舒服服坐住正室的位置。

回门(四)

徐氏是个心细的人,悄悄问过萧羡鱼后,张罗的菜色里也有沈珩喜欢的,她只希望把这顿回门宴做好,两家关系缓和些。

沈珩用膳用得很从容,对面的萧盛铭却是浑身不自在,对着这个妹夫送的酒也拒绝了徐氏要开坛的提议,只是叫人收起来。

此情此景,姑嫂二人也不敢与他们搭话,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孩子广哥儿身上。

三岁多的广哥儿大名萧从广,文文静静的性子像徐氏多些,萧羡鱼和离后回了家,三天两头找他玩,他可喜欢这个小姑姑了,于是缠着要她喂饭。

萧羡鱼抱着这个小团子,也不嫌弃喂一口会掉了多少在身上,笑着耐心喂他,沈珩见状,眉宇不觉温柔起来。

徐氏乐呵呵的,看他们夫妻坐一起多登对啊!又在桌底下用脚踢了踢丈夫的,想叫他把脸色摆好点,别破坏气氛。

她将一盘菜换到他们跟前,招呼着:“相爷,这尾清蒸江鱼是今早刚钓的,可新鲜了。”

沈珩似有一瞬变了脸色,定定说道:“谢嫂子好意,你们吃。”

“你是不喜…”

忽然,萧盛铭搁下碗筷打断了徐氏,对沈珩说道:“去书房,有事与你说。”

沈珩颔首,二人随即移步去了,萧羡鱼紧张起来,对徐氏说:“二哥哥要干什么?”

徐氏安抚她:“没事,你二哥哥还能吃了妹夫不成。”

“那倒不至于,但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这…”萧盛铭那个臭脾气还真不好说,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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