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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萧太后与孝帝

皇宫御花园内,阳光正好,百花齐放。

萧太后丹蔻捻盏交给祥公公,用绣凤金丝帕点了点嘴角,对孝帝与郭皇后温声道:“皇帝你们政务繁忙,就不用老向哀家请安了,好好顾好天下与后宫,哀家享福也享得安心。”

孝帝和颜回道:“再忙,朕也不能忘了您,非得亲眼见您凤体健康,才放心。”

“哎,哀家好着呢,没病没灾的,把时间都花在国事上吧。”

一旁的郭皇后这时才开口,缓缓说道:“太后,陛下是真的关切您的,臣妾已告知每日都让御医请了平安脉,陛下还不放心呢,您就看在这一片孝心上成全了陛下,别让陛下夜里睡不安稳,做梦都念着给您请安。”

萧太后开怀笑出声:“好好好,你们想来请安就来吧,绝不能让皇帝日理万机,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还念及哀家。”

三人相视而笑,说了一些衣食住行上的家常话,突然萧太后话头一转,又说道:“皇帝啊,我听说沈相近来向朝中告假,要去玉州。”

玉州一提,郭皇后心底紧了起来,偷偷瞄向孝帝,孝帝却是波澜不惊。

孝帝说:“≈ot;太后消息灵通,正是呢。”

知道新帝此话有弦外之音,萧太后轻飘飘挡了回去:“我也不想知道的,只是事关萧家颜面,才有耳报神传到我这来,这刘氏改嫁本是小事,没想到牵连甚多,快闹成一脑门子官司了。”

郭皇后迟疑问道:“太后您这是要出面管管?”

萧太后摆摆手,“太复杂了,哀家年纪渐渐大了,折腾不得,就爱在宫里念念经,清静清静,这事啊还是由宁勇侯去解决吧,再不济,这不还有沈相,以他的手腕,十个刘氏家族也得甘拜下风。”

孝帝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太后对沈珩此人过誉了,不过是学问胆识尚可,中高榜走的位置就高了些,加上一些政绩,朕惜才嘉奖,这才做到了一品。前几日因为新政调配的差事办得不够妥善,被朕斥了一顿,还需向朝中各位老臣学学政道。”

郭皇后也说道:“是呀,说到底还是个年纪轻的,哪有什么手腕,婚嫁内宅之事难断,不过是不愿小别,去陪新妇罢了。”

萧太后颔首:“原来如此啊,看来哀家那个命苦的侄女是福气来了,居然能那么深得沈相的心。”

“说来也是有缘的,臣妾听说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兜兜转转又结为了夫妇,真是天赐的福气。”郭皇后欣慰道。

不料孝帝却冷嗤,道:“本就是办事不牢的了,一心还扑在新妇身上,朕干脆准他告假,卸一卸他的差事,望他警醒些。”

原来是以假作罚…萧太后叹口气:“我那个侄女好不容易有个归宿,皇帝你给哀家一个面子,也别太严厉了。”

孝帝似乎有些为难:“太后,朕自然是想要您宽心的,只是朝臣关系国本,是奖是罚半点不能松懈。”

话语已经有些涉政,萧太后心思流转,接着道:“既然皇帝谈及朝臣国本,哀家也说几句愚见。你推行的农桑新政确实利于百姓,可是不是无形中伤了仕途人的心,他们大的是重臣,小的是芝麻小官,可整个江山从大到细的每个角落都少不得他们,他们不稳,江山如何能稳?”

这一番话下来,明媚生香的御花园霎时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霾。

太监宫女全部低首,连郭皇后也别开了在萧太后身上的目光,暗中一个手势叫退宫人们,尔后望向孝帝与萧太后,广袖下双手紧紧交握。

孝帝面沉如水,不言不语,半响后忽然笑着拍了拍大腿,一派轻松,说道:“太后啊,朕已登基好几年了,诸多政事都是有考究的,您如今颐享天年,何必为这些忧心呢,不说了,不说了。”

萧太后听后,也笑了:“是呀,哀家不该提的。这时辰,哀家也要回去诵经了,回去吧。”

孝帝与郭皇后双双行礼后离开,萧太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也起身回宫。

祥公公扶着她,一行人悠悠走出御花园,萧太后抬头望着处处假山流水,纷纷飞花,每一朵都像一个疑虑,重重压心,于是停下脚步。

“小祥子,你觉得皇帝的话可信吗?他会舍得罚沈珩?”

祥公公是不信的,也疑惑:“可是娘娘,玉州之事我们做得那么隐秘,他们没可能知道呀,沈相会去玉州,也确实是因为萧家小嫡女一事,再说沈相着迷三姑娘尽人皆知,弄不好真的全是巧合。”

萧太后盯着流水中旋转的落花,随着溪流越飘越远,“哀家与皇帝提新政之事,皇帝避而不谈,这是将哀家的忠告视而不见…旧制表面是先帝而立的,实则是哀家为彰重视朝臣而立的,他这是为了自己有让后世恭颂的政绩,便要闯个新天地出来!”

祥公公:“娘娘您莫激动,保重身子啊!”

萧太后咬牙道:“为了这江山,哀家两个女儿,一个嫁去塞外,一个嫁去南蛮之地,岂能让他白白占了这便宜,他的那帮子鹰犬杀了多少拥护旧制的大臣,现在连秦家也没了!那个玉州的孩子,是老天给我们的希望,是扳倒继帝最大的筹码,一定要尽快找到!

哀家要这天下尽快只属于我一人!”

两位公主也是祥公公看着长大的,如今已与萧太后多年不得见上一面,他对主子感同身受,“是是是,奴才会加多人手去找,一定能找到的!只要找到了,凭新帝有多少手段也得乖乖禅位!”

萧太后撑在桥栏上,落花水流转眼远逝,不知最终会去何处,那种茫然的悲哀像极自己,虽是尊贵无比的皇太后,但只要皇帝羽翼丰满,反对的大臣一个个死绝了,只要一个密令下来,自己也不过是深宫里不再能见天日的老婆子,死了也没人知道。

眼下的母慈子孝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所以无论如何,付出多大的代价,权势一定要掌握在她手中,天下也一样!

“以防万一,你派些能办事的,一旦发现沈珩去玉州不是为了家事,那便不用等哀家的意思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玉州之行

郭皇后跟在孝帝身后,蕙质优雅的面容终于藏不住那份忧心忡忡,连孝帝停下脚步也没注意,生生撞着了。

孝帝回手稳住妻子,见她魂不守舍,便道:“担心沈珩被察觉是去玉州办事的?”

郭皇后没有隐瞒,回道:“正是,先帝遗孤兹事体大,太后以为能瞒天过海,最后杀我们个措手不及,沈珩此一行能借萧家之事掩盖目的是最好的,就怕太后发现了,届时沈珩夫妻恐遭毒手!”

孝帝坚定道:“朕何尝不知,但因为如此便要不去寻了么,他沈珩要是能那么容易折别人手里,那就配不上朕的期望,配不上荣赐的一品相尊位。”

郭皇后闻言,稍稍定了定心神。

孝帝看她额门上的汗雾,体贴地用帕子擦了擦,“沈珩救过你的性命,也救过朕的,咱们得相信他的本事。你呀打理后宫不易,闲下来时好好歇歇,当初你嫁我时,我便与岳父岳母发了誓,一定好好待你,与你白头到老,你可不能害朕最后食言了。”

郭皇后扑哧笑了出来,与孝帝相伴往寝宫走去。

玉州离京城不太远,走陆地得花上一个月,走水路若是顺风却只要十日,依着朝廷的要求,沈珩这种品级的官员出行需有匹配身份的帆船。

但由于此次出行是私服,且他不是主要的,便以萧家侯府的规格来安排。

天亮时,行李陆陆续续搬上了船,怀着两个月不到身孕的徐氏带着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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