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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病得治

 

kk吐完了,撑着洗手台洗脸。

员工厕所不像客人厕所,镜柜底下没有免费的纸巾,他伸手掏了好几下,便一拳锤镜子上,骂了句“真他妈抠”,转过来问:“纸呢?”

林杏子低着脑袋把准备顺回家的纸巾卷掏出来递过去,kk抓着一大叠纸卷擦干净嘴巴上花掉的唇彩,描了黑眼线的眼睛在镜子里盯了林杏子一眼,林杏子一歪头瞧,他就正回去不看了。

“刘胖子想玩谁,谁不是跟出租车似的,招招手就得去……你倒好,没学爬就学飞,那不活该吗?拉不下脸,就往下头散台练去,别往上头来。”

林杏子脸一热,脱口道:“我没想——”

“没想什么?没想攀高枝?”kk口气凶起来,翻脸比翻台快千百倍,一把揪起林杏子制服领子,“你敢说你往我的台凑不是想抢我的客人?”

他的每个“我的”都咬字又快又重,像要把林杏子鼻尖咬下来。

林杏子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脑袋有点发晕,双手软绵绵抓着他的小臂挣扭,

“不是,真的不是。”

吐出这句无力的争辩,林杏子眼睫毛已经像即将要挨打那样抖个不停,涌上水的黑眼珠在里面躲着闪着,还没抬手呢,就跟快打到脸上一样装可怜,门牙都撞得脆响,就是蹦不出一个字,更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清倌。

kk气不打一处来,勾引客人不算,这时候还卖弄骚劲儿,一把将他掼到地上。

林杏子看他拳头都举起来了,双手抱住脑袋大喊:“我没想抢客人,我想看的是是你”声音到最后,哭腔都涌上来了。

“我?”kk愣了愣,揪起手底下那张红透了的脸,“你看我干什么?”

林杏子吞吞吐吐地挤着字:“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你好看……”

能做头牌,哪有不人精的。kk脸又变回来,狞笑里透着点不屑,又有点得意。他这会儿没醒酒,正烦没人出气,扶起林杏子,故意往前一凑:“你喜欢我啊?”

男人一凑近,林杏子低垂着的脑袋就一抖,半晌才点了点:“嗯。”

kk没说一句话,拉开裤子就把那东西掏出来往林杏子脸上戳,林杏子吓了一跳,扭着脸直躲,颤着嗓子叫唤:“kk哥”

“你不是喜欢我吗?”kk扯起嘴角,“那么多人喜欢我,我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那天之后,林杏子被经理又调去了化妆间打杂。

在后场打杂,比在台前端酒的工资低不少,相当于变相扣工资的惩罚。以前做错事之后也这样,林杏子已经习惯了,老老实实在化妆间收拾衣服道具,给公关们端茶倒水。

喜欢男人的男客少有喜欢浓妆的,公关们平时都是自己化妆,除非有节日活动才请化妆师来。kk是个例外,他剌了个大双眼皮,眼妆不化浓点看着特明显。

化妆间是个凸字形的房间,最里面那张化妆台由于位置局限,单独一块,不用和别人挤,逐渐成了头牌地位的象征。最能给公司挣钱的公关腰杆最硬,其他人告状也没用,所以谁坐那张化妆桌,谁就是麻雀腹里的龙头。

现在这张宝座是kk的,送走一桌,他回来弄头发。

角落里,林杏子收拾着台面上乱扔的化妆品和衣服,kk刚好回来弄头发,早在镜子里发现了他偷偷瞄着自己,耳钉往桌子上“铛”一丢,说:“看什么?又想吃鸡巴了?”

林杏子脸一下红透了:“没没有,我没有。”

上次那么一闹,kk也算玩腻了——这傻子吸屌都不会,皮都给他硌破了,一摸就躲,没意思。干脆让经理把他发配化妆间,少在前台晃悠,

“跟个偷窥狂似的,有病就上精神科看看去,”kk插上吹风机,对着镜子拨弄湿透的头发,“神经病。”

林杏子愣着脸喃喃:“这是病吗?”

“不然呢?”

“老想吃鸡巴,不是病是什么?”镜子里的kk白了他一眼:“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林杏子闷头闷脑收拾东西去了,琢磨到快下班也没琢磨明白自己这是什么病,但工资条让他确定了一件事:老这么着,太影响挣钱了,得治。

回家后,他在自己的二手电脑上搜索,网页上出来的全是广告,点进去留下电话,的闹起脾气来,磨也能把人磨死,稍微拖延一天,堆料场地就多白烧一天的钱。

这些日子睡不着觉,弄得记性脾气都不好了,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跟合作方吵起来,忒影响挣钱。

刚才那小傻子,某种程度上倒算和他同病相怜了,可傻子让他开解好了,谁又来开解他呢?

奔驰车里,尤印满脸烦躁的把药瓶丢进手套箱。这药有成瘾性,副作用有口干恶心不说,还会引起性功能障碍,要是早吃一天,估计他刚才都硬不起来。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如今为了能睡着觉,算是把做人能享受的一切都抛了。

回双棣第十天,尤印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晚上。

但晨勃消失的感觉让人心里空得烦躁,尤其是冷不丁想起那张曾跪在胯下吞吐的漂亮笨脸,大脑里抓心挠肝的性欲往下沉,心脏里的血却死活不往下面泵。

“操。”

尤印一巴掌拍关了淋浴开关,抹掉脸上的水,终于放弃了。

皮都快搓起火了,鸡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被阉了的公狗都能不分公母的骑,现在他是连阉了的狗都不如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他没管,发消息通知住在家附近酒店的几个团队成员出去聚餐,饭后开会商讨项目。

尤印是双棣本地人,寡母虽然早不住在双棣,但原先外公外婆的旧房子还保留着,他也想回去重温重温,便没跟大部队一起住酒店,而是住在家里,小时候睡过的床虽然生疏了,也总比酒店的陌生床榻好让人有安全感些,利于重度失眠患者培养睡意。

车子平稳行驶在大路上,一路畅通,仿佛也预示着前途坦荡。睡饱了觉的尤印见此景,心情也好起来,刚要打开音乐,电话就进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他点了接听。

“喂?”那头是个莫名耳熟的男声,尾音尖细得勾耳朵。

尤印刚要问“您哪位”,那边抢道:“油医生,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尤医生?尤印愣了好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是上次那傻子。要换了别人,他指定得不痛快这人忒不会说话,大清早的就咒他,但这是那个傻子,他笃定傻子脑子都是不拐弯的,因此便也半点没想起计较这茬,还觉得傻子人虽然是笨了点,倒怪善良的,打不通电话也不生气,倒担心他是不是死了接不了。

“是你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端起来:“有事吗?”

“有,我好像又犯病了。”

“又睡不着?”

“不是这个,我睡得着,我还老做梦呢。”那边顿了顿,声音小下去,“就是白天也老想梦里的事,还有你之前说我犯花痴的那个人,尤其是他跟我说话,我就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尤印喉头微动,思索片刻便问道:“什么有的没的?你详细描述一下,我是医生,不会笑你的。”

“就是等一下哦,我换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

车载音响扬声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尤印余光瞥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像能看见那小傻子鬼鬼祟祟蹲到角落,嘴角忍不住又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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