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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太子:“……”

皇帝答应的前提恐怕是想着他能和赵明彰一道提早回去,倘若知道赵明彰是这般用法,定然要气得跳脚。

赵明彰晓之以情:“我还是头一回离开盛京,难得有机会见见世面,兄长,你莫要赶我回去……”

“……”太子权衡片刻,点头应下,“行,那你就在南境王府住下。”

想了想,又补充道:“想玩什么提前和我说,我来安排,不要给洛之蘅添麻烦。”

赵明彰欢欢喜喜地应了声“是”。

赵明彰忽然出现在南境王府,洛之蘅经历最初的无措之后便有条不紊地给他安排起住处。

因着不知道他要在南境逗留多久,洛之蘅想到他和太子关系颇为亲近的样子,还是按他要久住的规格安排,将离太子住处最近的一处客院拨了出去。

选好住处之后,余下的自有管家带着人去安排。

洛之蘅这才得空休整。

自从早间收到南境王催促他们回府的书信,洛之蘅就一直忙着启程事宜,又乘了一个时辰的马车,一番折腾下来,面上不可避免地浮上淡淡倦色。

半雪凑上前去帮她舒缓筋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嘀咕道:“原来门前那位公子口中的兄长竟是崔公子。既然如此,他直接说自己是崔公子的族弟便是,何必舍近求远,又诌出来个‘赵’姓,难道他以为崔公子还在咱们府上隐姓埋名不成……”

洛之蘅失笑:“为何就不能是崔公子在咱们府上隐姓埋名?”

“咱们这儿可是南境王府欸!”半雪重重强调,振振有词地道,“若崔公子身份不明,王爷怎么会让他在王府安稳住着?更别说让他和郡主您朝夕相处了。”

洛之蘅忍俊不禁。

太子并没有挑明身份的意图,洛之蘅只做不知,轻笑着附和:”你说得有理。”

半雪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平夏却没有半雪好糊弄。趁着半雪离开的当口儿,平夏犹豫着道:“郡主,崔公子他是不是——”

洛之蘅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平夏适时收声。

平夏能猜出太子身份非凡,洛之蘅并不意外。

她本就要比半雪细心谨慎,今日府门前又破绽百出,先是赵明彰说要找“赵公子”,又是她朝着赵明彰见礼。赵姓在本朝虽是大姓,但能让她礼待的赵氏却寥寥。事发突然,平夏眼下纵然不能准确地猜出太子的身份,再想一想便也能顿悟了。

好在平夏性情持重,洛之蘅倒也不担心她会露出马脚,只是话中有话地提醒道:“在南境王府,他只是崔公子。”

“是,奴婢省的。”半雪心领神会地笑笑。

傍晚时分。

南境王风风火火地回府,冲进正厅大马金刀地坐下,端起手边的茶盏大口灌起来。

洛之蘅眼皮跳了跳,叮嘱道:“这是冷茶,阿爹慢些喝。”

南境王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茶水不多,他咕咚咕咚喝几口便见了底。

忙碌一天在体内积聚的燥意散了些,南境王搁下茶盏,不无幽怨地看向洛之蘅:“你们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洛之蘅心虚地眨了下眼,好声好气地哄道:“这些时日辛苦阿爹了。待您忙完手头的事,女儿也陪阿爹去云间寺住上一住,让您好好歇歇。”

南境王很是好哄,闻言就要笑着应下。刚一张口,转念想到自己案上连篇累牍的公务,若是处理完,估摸要到冬天去了。届时天冷,自然是没办法去云间寺住的。

想到这里,南境王神情一塌,颇为沧桑地长叹一声,问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就一个人,太子呢?”

“阿兄在和世子殿下说话。”洛之蘅道。

南境王一愣:“什么世子殿下?”

“是惠王世子。”洛之蘅下意识回,看到南境王满头雾水的神情,愈发困惑,“阿爹难道不是因为惠王世子要来才催我们回府的吗?”

原本洛之蘅就不明白阿爹为何忽然叫他们回府,见到赵明彰的那一刻,她才恍然,约莫是赵明彰要来,这才催着身为兄长的太子回府,又担忧她一个人在云间寺安危不定,便叫着她一道回府。

她还琢磨着阿爹明知赵明彰来南境为何不提早通知一声……

洛之蘅半信半疑地看着南境王:“阿爹不知道惠王世子来南境吗?”

“我不知道啊。”南境王瞪着眼懵头转向。

洛之蘅见他委实不知情,便将赵明彰的事言简意赅地复述出来。

南境王听完神情恍惚:“我这南境到底有什么稀奇的,来了一个太子还不够,怎么从未出过盛京的世子也冒出来了?!”

“阿爹……”洛之蘅正要提醒他慎言,就见南境王猛地一拍大腿,语带谴责道,“这个老崔,外孙来之前还知道要写封信和我说一声,外孙的弟弟来了却是一声也不吭!咱们府上可是有女眷的,岂能由着这些个皇亲一个接一个地往府里进?万一吓着你了可怎么办!”

“……”洛之蘅张了张嘴,幽幽道,“阿爹原来知道府上是有女眷的啊……”

南境王猛然意识到自己把闺女扔在家里招待太子的往事,心虚地咳了两声:“当时……事急从权嘛!爹想着,你们两个年纪相仿,总比我一个长辈有话说,正好能让太子给你解解闷儿……”

让太子给她一个臣女解闷儿……

洛之蘅眼皮跳了跳,生怕阿爹再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忙打断他:“阿爹放心,大约不会再有皇子来南境了。”

“当真?”

洛之蘅颔首道:“盛京如今就只剩下两位皇子,大皇子领着工部的差事,轻易不会出京;二皇子正逢生母忌日,如今在皇陵拜祭,哪有空来南境凑热闹。”

南境王松了口气,又狐疑地看向洛之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书上连这些宫闱内事都敢写?”

他往常说起政事并不避着自家闺女,但这些宫内的事连他都一知半解,闺女怎么反而如数家珍?

“阿爹想什么呢。”洛之蘅失笑道,“这些当然都是阿兄说给我听的。”

南境王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冥思苦想未果,便也没再难为自己的脑袋,只嘀咕了一句:“他倒是什么都不避着你。”

南境王提早从洛之蘅这里得了消息,再面对赵明彰时镇定自若。

反倒是赵明彰有些局促,抿着浅笑温和道歉:“我来得突然,给王爷添麻烦了。”

南境王连连摆手,说不麻烦。

赵明彰解释道:“崔老将军是给王爷写了书信的,只是我担忧兄长的伤势,故而路上走得急了些。”

原来不是崔老将军没有写信,而是送信的没有赶路的快。

洛之蘅不着痕迹地瞥了南境王一眼。

南境王一派坦然,面不改色地招呼赵明彰入席用膳。

两人一先一后地坐下。

南境王坐定的时候,一只手无意识地叉着腰。

洛之蘅知道这是阿爹心虚的小习惯,不禁弯了弯眼睛。

太子坐在洛之蘅身边,见状偏了偏头,压低声音问:“笑什么?”

“笑阿爹。”洛之蘅抿着唇轻笑,也学着他偏过头去。

南境王拉着赵明彰叙话的间隙一瞧,正看到太子和自家闺女凑在一起低声说话,脑袋挨得极近,有说有笑的。

太子的视线直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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