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页
“等他们斥责你的时候,你会伤心、会难过、会没有底气。”
“你总是装出一副不看重感情的样子,可我知道你。”辛乔道:“你上次说你心疼我,可我告诉你周琨钰,我心疼你,比你心疼我多。”
辛乔攥住周琨钰手腕:“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周琨钰笑了:“你说拿什么还?”
辛乔:“等事情解决了,当我女朋友,谁都不用瞒着的那种,你当不当?”
周琨钰想了想,摇头:“我现在不能回答你,等事情解决了我再回答你。”
对你的每一句承诺,我必须确保自己能做到,才会说出口。
辛乔:“好,那现在怎么办?”
周琨钰:“现在,吻我。”
辛乔不再多说一字的吻上去。
周琨钰手里还握着个马克杯,水荡出来洒在沙发浅棕的纹路上,颜色变得深些,红调更明显,变成黑夜里的一轮小太阳。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辛乔一手托住她后脑,整个人半倚过去。
直到周琨钰轻搡她,提醒:“水。”
辛乔这才拿过她手里的马克杯放到茶几。
也许这才是她们分开一个多月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她们是迫不及待故地重游的旅人,而一张沙发化作托起她们的行船。
周琨钰的礼服那么薄,往上轻轻一推就打起皱。
辛乔去洗完手回来,周琨钰低声说:“你学坏了。”
她们流连的故地不是平静的河,而是汹涌的海,一浪浪拍过来,让理智摇摇欲坠。
表面的故作克制掩着最放肆的宣泄,辛乔托着她的背吻她额角以作安抚。
低低的问:“你的感觉回来了?”
周琨钰脚尖轻踢她脚踝,又被她压住。
“再一次好不好,未来女朋友。”
两人静静躺在沙发上,不够宽,辛乔揽着周琨钰的肩,看她望着天花板出神。
“累了?”
“唔。”
周琨钰平日的声音,或端庄,或妩媚,只有这种时候才软软透着娇,像她鬓边乱掉的发丝一般勾人。
“你在想事情。”
“我在想,”周琨钰轻翕唇瓣:“没料到在事情解决以前,你会愿意跟我和好。”
真正意义上的和好。
“为什么?”
“因为我拿你没办法。”辛乔随她一同望向天花板:“我就是,爱你。”
没有技巧,没有包装,像直直迎上日头的雪,被晒到尽数融化也不怕。
化成水,继续清清亮亮的爱你。
在周琨钰过往的人生中,并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她并非没有浅尝辄止的触碰过心动,可那样的心动,是藏在毛茸茸叶片后的蓓蕾,是蜻蜓点水后漾开的波纹,是十六的月亮比十五多圆满的细细那一圈。
你必须要很用力的看、很努力的捕捉,才能窥到其中的端倪。
想抓在手里则不可能,镜花水月,怎会由得你抓。
辛乔:“还有,不管你看上去怎么坏,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周琨钰:“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辛乔说:“从前几天看你做手术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周琨钰睫毛迅捷的扑扇了一下,像台风天难以抵御的蝴蝶,隻些微挣扎,很快随风而逝。
她问辛乔:“如果我不是呢?”
辛乔执拗的说:“可你就是啊。”
“我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
房里沉默下去。
刚才因所有吻和呵气而靡靡的气流,再次开始凝滞。
周琨钰不知辛乔感受到没有,但她有些透不过气。
又躺了会儿,辛乔:“我得走了。”
周琨钰从沙发上撑着起身,辛乔跟着起来,从背后拥住她,脸埋在她浓密的秀发之间。
她今天去美容院吹过头髮,辛乔好像不太喜欢那味道,顺着发隙钻进去,闻她耳后的一小块皮肤。
“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对吗?”辛乔的声音隔着头髮传来,听上去很近又很远。
周琨钰垂眸看着茶几上早已凉透的马克杯,一个“嗯”字卡在喉头,幻化得像半声叹息。
又一天周家的餐桌边,周琨钰难得不加班回家吃晚饭,周承轩自然不放过追问机会:“和祖铭相处得怎么样了?”
周琨钰盯着桌上一道丝瓜白玉菇。
她该开口说:“爷爷,其实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不要再想什么陈祖铭了,你若真想保住周家这棵大树的根基,就得听一听我的条件——“我不会订婚,我另有爱人。”
她大概张了张嘴,可辛乔那句话回响在耳畔:
“我就是,爱你。”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周琨钰张嘴了大概半秒,她知道餐桌边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然后她说:“还好。”
说不出口。
出卖自己良心的那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如果她真这么做,若辛乔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又会如何看待她?
周承轩点点头:“嗯,知道你懂事。”
沈韵芝:“阿钰,明晚陪祖铭去参加一个酒会吧。你这段时间太忙,陈夫人找到我这里来,说祖铭明晚需要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