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内义务……你知道吗?
狈地喘息。
“喔~”连誉无谓地挑了挑眉,“所以他就是这么喊你的?”
连霄死死咬着后牙根,一声不吭。
病房门被霍然撞开。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发作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目光一扫,就苦了脸。
“祖宗,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一份检查报告都没出来的时间你们都能吵出一次警告吗!”
连誉伸手把苹果抛到连霄床上,一字一句道:“连霄,你总要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说罢,也不再理会一旁欲言又止的医生,转身走向病房门。
听着他的脚步声,连霄终是开口叫他,声音沙哑:“哥。”
离开的脚步顿了半分。
连霄轻声道:“你对他好点。”
连誉微哂,不言而去。
那可是他名义上的小先生,怎么会对他不好?
姜南雨一觉睡到了中午。
被唤醒的时候,还昏沉沉地有些使不上力。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见了眼前深灰的眼眸。
“连誉……”他哑哑地喊。
“嗯。”连誉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开。
所以,他就是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连霄的吗?
连誉眸中的神色不明,心中却有些微妙的异样,声音仍轻缓:“南雨,你有些发烧,我帮你请了假,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唔……”姜南雨摸索着去握连誉在他脸上轻抚的手指,掌心高热,却又使不上力气,软软地一团裹着连誉的手指,被他有些孩子气地压在了脸下,含糊着咕哝,“好……”
语气倒是乖顺,行动却没有半点应承。
连誉手指在姜南雨掌心轻轻一挠,就逗得人又哼哼了两声,他不由失笑,笑意中掺了两分不自知的柔和。
姜南雨迷迷糊糊地被带着去洗漱,又被用薄毯裹着抱到了餐桌边,半晌才慢慢回过神,发现整个人像是孩子一样坐在连誉腿上、被抱在怀里喂粥,顿时大窘。
“我……我可以自己……”他伸手去推连誉的胸膛,想要直起身,却又顿时感到腰间一软,腿间火辣辣的胀痛,怎么都使不上力。
“乖一点。”连誉把勺子抵到他的唇边,端的是哄慰的语气,“小心撒了。”
喝完了粥,量了体温,还微微有些烧,于是吃了颗药,又被抱回了床上。
整个过程姜南雨脚都没有挨过地,手心徒劳地抵着连誉的肩膀,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像是被卷入了什么无法逃离的温柔乡。
他后知后觉连誉正抱着他上去二楼,不由有些担心:“嘟嘟……已经好了吗?”
“嘟嘟?”连誉轻念了遍,而后轻笑,“嗯,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他示意姜南雨看向一边,果然在一角朝阳的绒毯上,黑狼懒洋洋地趴伏甩着尾巴,白色的小狐狸犬围在他的身边,像是有些疑惑地打转,试探地去轻嗅。
然后被一爪子按趴了娇小的身躯,“叽”地一声叫,生无可恋地又被叼着后颈塞进了黑狼修长的前腿之间。
姜南雨望着他们,像是终于放下了心思,小下巴搭在了连誉肩头,声音绵软:“那你呢……还好吗?”
“我?”连誉把他放在床上,笑着蹭了下他的鼻尖,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我还没问你,你先来担心我好不好?”
姜南雨还有些晕乎,烧得小脸粉粉的,呆呼呼地望着连誉,像是没有听懂。
连誉无奈地替他又拉好了被子,在他额间轻吻了下:“再睡会儿吧。”
“嗯……”姜南雨哝语低应,又舍不得地牵着他的衣角,“你呢?”
“我就在这里。”连誉轻声道,“不去公司了,陪着你,好不好?”
“……检查结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电脑上的视频对话框中映着一袭整洁的白大褂。
陶宜之看着手中的晶屏,语气带着几分惊叹:“精神体状态稳定,和连霄的融合度也在平均数值以上,往常要达到这个数值,基本都要到他发作结束、甚至恢复期中后的程度。”
连誉靠坐在沙发椅中,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轻声道:“嘟嘟。”
“……啥?”陶宜之揉了下耳朵,怎么从眼前这个吸血资本家的口中听见了可可爱爱的拟声词。
连誉抬眼看她,似笑非笑:“连霄的精神体,叫‘嘟嘟’。”
陶宜之满脸的一言难尽。
“呃,那位,100%取的?”她艰难开口。
“嗯。”连誉道。
又皱了皱眉:“他有名字,不叫100%。”
“呵呵,好的好的,老板,我知道了。”陶宜之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下一秒又正了神色。
“不论其他,去寻找姜先生的确对连霄很有帮助,这一次发作已经是要平息的势态了。”她道,“不知道姜先生那里是什么态度?往后还愿意帮助陪伴治疗吗?”
什么态度?
连誉心中微嘲。
毫不知情、被欺瞒、被蒙骗的态度。
他抬眼,望着屏幕一角。
画面中是躺在仪器设备上的连霄,他的身体并不虚弱,相反,所有的身体数值都远远超出正常指标。
此时,他颇有些不适地皱着浓眉,却比往常这个阶段的状态好上太多,至少已经有自我意识,偶尔还会松开紧攥的拳,摸着自己的肩头出神。
另一台特制仪器扫描出的影像显示,嘟嘟的状态也颇为稳定,没在独立设备舱中乱啃乱咬、横冲直撞,而懒懒地趴倒在一边,甩着尾巴,不时喷着鼻息,张大嘴巴无声嗷叫。
连誉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回答陶宜之的话,只道:“照顾好连霄,有情况再跟我联系。”
“好的老板。”
连誉回到卧室,坐在床畔,静静地看着姜南雨的睡颜出神。
青年的眼尾还泛着些许红痕,映衬着浅浅一点泪痣,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偏偏连誉知道,待他睁开眼,那又将是多么干净清澈的一泓明泉。
好像会接纳所有、又愿意包容一切。
很遗憾。
连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尾,在心里淡漠地想着。
他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抱歉。
只是……
连誉皱起了眉,手指背又探向了姜南雨的太阳穴。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退烧?
姜南雨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热得都有些迷糊。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一抹凉意落到颈间,他手上绵软无力地按住那抹沁凉,意识迷离,哑声哼吟:“渴。”
那抹沁凉顿了一下,而后抽身远离。
姜南雨想要再将其握住,然而眼皮沉沉地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他怎么都无法寻其踪迹,什么也找不到、握不住,顿时委屈地眼睛都湿了,小声啜泣。
可是不一会儿,那抹沁凉又贴上了他的颊侧,伴着男人低低的、又令人安心的声音:“怎么哭了……不是渴吗?”
他被人尝试着扶起上半身,可身体却好沉,整个人像是一捧水,软绵绵地向下滩,怎么都支不起半点力,急得又要掉眼泪。
连誉无奈又好笑,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轻声哄:“不哭,别哭了,没事的。”
姜南雨委屈地小声呜咽:“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