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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越犹豫的片刻,终是领命而去。
“等一下!”姚昕叫住司越,“记得告诉兰姨,我很好,也很想她,很快就可以回不归山了。”
司越脚下步伐一顿,回头深深地行了个她看不懂的礼方才离去。
兰姨是个细心的人,就算知晓她的近况也该是会写信来,至少要维持表面平和的假象。
可连表面虚假的平和都不愿来维持了,姚昕相信不是兰姨变了,是她所谋之事叫她分身乏术。
可是兰姨会在图谋什么?
库勒吗?
那个她来水月国后调查了两个多月也毫无踪迹的水月国师?
需要姚昕去做的事情太多了,财政部的郝司郎,吏部的何司郎,兵部的邸司郎,刑部的致司郎,还有水月国王和水月泽,但线下最紧要的是水月溪。
姚昕给自己打了个气,拿起水月溪送来的衣裳去铜镜前比划,是典型的水月国服饰,许是顾及了她周国的保守,所以这衣裳又特意增加了一双蓝色的护袖。
整套衣裙都是上好的丝织,看似繁复实则轻薄透气。
正配她昨日所买的那个浅蓝色的香囊。
这么一想,姚昕不禁猜测起了到时候水月溪所着衣裳,会是什么样呢?
会是橘色吗?
与她送的淡黄色香囊相配。
后来姚昕等啊等,等到郝司郎对他身后的走狗何司郎起疑、动手,等到何司郎倒台,都还未等来水月溪的相邀。
她是周国的使臣,不得水月国王诏令不得进入王宫。
她派了司越去送信,未果,她也曾怀疑是司越瞒着她根本没有去送信,可后来派遣了陆洋去送信,也一样的没有回音。
对于上次流觞曲水宴的遇刺,至今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
水月国王召集了西域十三国的见面,大奴国和周国都会派遣自己的代表参与进去,美名其曰确保见面会的安全和督促见面会的进行,实则就是监督。
周国这边的代表本以为会是姚昕,姚昕还想着可以趁此机会进王宫亲自见见水月溪,却不料周国圣旨里指派的人却是逍遥王赫连林筠。
也就是茶瓷宴背后的傀儡主子。
听说大奴国派来的是首相铁弗真。
还听说大奴国的大王子有可能会随行而来。
姚昕只希望这些人的到来不要影响了她的计划。
不过也要感谢此次十三国会议的召开,才能将郝司郎逼得未查明所有事情就对自己的忠心走狗何司郎下手。
他也怕出个什么意外。
毕竟何司郎必须死。
因为在郝司郎的调查里,可是何司郎杀害了他的独子郝玦的。
何司郎也不是个善茬,竟在死前倒打郝司郎一耙,这恰恰帮了姚昕极大的忙——郝司郎对何司郎的怒意会增大他对事情做出错误判断的几率,这只会叫何司郎坐实了杀害郝玦的罪名。
水月国王在晨议上对郝司郎参与官职买卖之事怒不可遏,听说兵部的邸司郎偏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郝司郎说了好话。
邸司郎的行为在姚昕的计划之外,但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坏处,只有好处。
不仅如此,她还要帮邸司郎一把,让他完全如愿地攀上郝司郎的高枝。
邸司郎肯拉郝司郎一把,无非只是贪图他手里的财权以补军饷罢了,毕竟邸司郎为了养病而自掏腰包时却被茶瓷宴在暗中掏空了家底。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一个非常顺遂的轨道发展,除了水月溪和她的约定。
与岑溪谈风月1
再一次与水月溪见面已经是五月的最后一天,那天她穿了一身暗绿色的衣裳,腰间围着一圈金製的镂空金叶,与那个淡黄色的香囊莫名的相配。
她来得早,天色刚亮就到了周国官驿。
届时姚昕还在睡梦中,被人强行叫醒,一睁开眼就看到水月溪的容颜,那一刻,她整个人被惊吓得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着梳洗好走出来的姚昕,穿着自己亲自挑选改製的衣裳,水月溪连连称叹姚昕之美,道是:“般般入画。”
姚昕听得不太好意思,直叫水月溪莫要再说了,当问及这段时日忙于何事时,水月溪隻道是出宫三年,被王后拉去学规矩了。
姚昕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隐瞒之意,她也未作别想,只是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要随水月溪离去。
怎奈水月溪却道:“不急。”
她说:“我有良驹可日行千里,去南宛国只需要半日即可,我们午后再出发也不急,我来这么早只是想同你一起逛逛水月大街。”
“你也知道的,我离水月三年,这三年里水月变化太多了,我平时也不能随意出宫,所以想借此机会仔细看看水月的变化,希望昕儿你可以陪陪我。”
水月溪说得诚诚恳恳,只是这倒叫姚昕为了难,她支支吾吾地回道:“岑溪,虽然我来水月有三个月了,但是我身为周国的使臣,其实平日里也并不能随意出去闲逛,会被传言成有心之举,所以我对水月的情况其实也并不了解。”
“不怕呀!”水月溪忙道,“这次你有我作陪在身边,没有人会传言说你有异心之举,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来水月促进两国邦交的,本来就该多多了解水月的国事民俗,我倒要看看谁敢造谣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