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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住姚昕的手,继续道:“昕儿,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乱说。虽然我离开水月这么多年,但无论怎么说我也是水月国的大公主,还是周王陛下亲封的岑溪公主,没有人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也没有人敢说你的,如果有,我一定叫他们尝尝铜牛之刑!”
姚昕这么一听,得到了几分安慰,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水月溪见此,“昕儿你信我,我可以护你周全的!”
姚昕展颜一笑,她放下手里的银匙,轻笑道:“得岑溪公主这般真心相待,是我姚昕三生之幸。”
水月溪心中大悦,“昕儿你快吃,吃完后我带你去水月大街,今日来了个马戏团,一定很热闹!”
“好。”姚昕听此,大口地扒拉碗里的白粥,直把水月溪逗得哈哈大笑。
今日水月国内确实来了一个不小的马戏团,还是有贵人特意花重金聘请他们来的,就停在了水月大街最中央的十字路口表演。
美艳的舞女身着暴露的着装,露出精致的肚脐和细白的长腿在高高的舞台上卖力地扭动细腰。
还有踩高跷的、空中荡秋千的杂耍,惹得围观人为他们捏一把汗,又不停地连连叫好鼓掌。
还有喷火的,喝一口烈酒,对着火把一吐,顿时一股大火直衝人群,把围观的人吓得连连后退,却还是忍不住又围观上来。
还有两个表演者,头髮是彩色的卷发,戴着又高又尖的红色帽子,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鼻子上镶嵌了一个红苹果似的圆球,嘴唇上也涂了很厚的口脂,穿着非常奇特的彩色衣裳,整个人都是圆滚滚的模样,鞋子是黑色的牛皮鞋,鞋身很大,鞋头很尖。
大家都叫他们为“小丑”,可姚昕却觉得他们的装扮很可爱。
在舞台下玩弄一种非常具有弹性的玩具,还调教着另一类表演者——东方人畏惧又崇敬的动物。
有体型堪比一座楼阁的大象,它的背上也确实背着个木製的小楼阁,像轿撵似的。
还有声如洪钟、睥睨天下的狮子,还有铜钱花纹的豹子、森林之王的虎、不停地捶打胸口的猩猩、龇牙咧嘴通体纯黑的熊,还有纯白的狐狸、金色的猴子、灰色的豺狼……
它们都纵使再威武霸气,此刻面对马戏团,也依旧得乖乖地在大街两道旁排列地整整齐齐的。
纵使对四周围观的人群再龇牙咧嘴、恨不得痛快食之,此刻也不得不怪怪地听从马戏团的指令,叫它们钻火圈就钻,叫它们跳长绳就跳,甚至小象还表演了提笔作画,猴子表演了吹葫芦丝,狐狸跟着音乐起舞……
跟在水月溪身后的侍卫,依旧是水月泽的眼线——小真子。
他似乎对今日之事非常不满,姚昕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意,尤其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起舞的狐狸身上。
那狐狸通体雪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毛色极好,如果能像话本子里那般修炼成人的话,绝对是名留青史的祸国美人。
这小真子那不就成了被祸害的君王了嘛。
姚昕被自己瞎想的内容逗得笑出了声,水月溪还以为是那戏剧表演的功劳,便拉着姚昕围观了好久好久,久到姚昕实在受不住那大太阳的炽热,二人方才离去。
水月溪连连说着:“是我的错,我忘了备一把伞了。”
这么说着,姚昕才突然惊觉,司越今日怎的没跟上来?她并没有给司越派遣什么任务啊。
许是忙他的事情去了吧。
这么想着,姚昕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心惊和怪异。
她早已习惯了司越的跟随和保护,要知道今日她可是要去南宛国的,现下司越不知去向,水月泽的眼线却一直在。
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她又该如何是好?
感觉到姚昕情绪的变化,水月溪也是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问姚昕:“怎么了?”
恰逢此时两人走到梨园门口,姚昕拉着水月溪就往里面走,看到排表上赫然排着《金城役》的剧目,顿时双眼一亮,只可惜那是下午的剧目。
此时台上正唱着《执棋以观天下》。
姚昕正要拉着水月溪去到唯一一个空闲却是距离舞台最远的位置,却反被水月溪拉上手径直朝着二楼上去,又熟练地推开一处雅间。
雅间内里的布置非常素雅,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是名人之作,一个书柜,一个书桌,还有一个软榻。
镂空的木製屏风后是个小雅台,这里种了几株藤萝,正开着紫色的花朵,中央还有梨木的茶桌和茶具,斜靠在美人靠上,正好与那戏台面对面。
姚昕还是一如既往地听不懂戏子们口中所唱的何意,她也只能凑个热闹和潮流。
水月溪大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一边煮茶一边为她讲解道:“这曲子名为《执棋以观天下》,顾名思义讲的是一个政客为她的君王筹谋天下的故事。”
姚昕回头仔细地听她讲,她也展颜一笑看着她,问道:“昕儿可知此人是谁?是何身份?”
姚昕略一思索,道:“十国乱华时期影响最深远的谋士——宋言之,他以华原为盘,以十国君臣为棋,最后统一四地,是周国的开国功勋。执棋以观天下,便是后人对他的评价。”
水月溪挑眉,颇有些惊喜地看着姚昕,笑道:“真不愧是我的昕儿,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宋言之协助慕黎收復虽然执棋以观天下确实是后世对宋言之的评价,但这首曲目却并不是记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