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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水月溪抓紧了姚昕的肩头,“跟我回去,你的伤还没好。”
“我不!”姚昕坚定道,她拉开水月溪落在她肩头的头,看了眼塔外的风景,人来人往,金碧辉煌,“我很快就能得到神灵的关注了,我一定要求得他保佑你。”
“岑溪。”她握上水月溪的双手,恳求般说道:“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好吗?”
水月溪神色微动,答应她的话语就要钻出了口,目光里却闯入一抹鲜红,她将心软的话咽回肚子里,勉强地温言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姚昕看向已经跪拜过了的阶梯,又望了望还未造访的阶梯,她摇了摇头,“就今日,岑溪你看,我就只剩一半了。”
“岑溪,你先下去等我。”
姚昕将水月溪望塔下推了推,水月溪却拉住她的手不放,她望了眼上方的路,请求道:“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我一定一阶不落的跪拜完!”
姚昕不说话,水月溪忙竖起四指:“昕儿,你信我。我发誓!”
姚昕握上她发誓的手,笑着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哪儿有这样一人一半的道理。再耽误下去,神明看见了可就要不开心了,会以为我不虔诚,就不关注我了。”
水月溪忙道:“神明不会怪罪你的,她会看到你的虔诚,会心疼你。”
姚昕还是摇头,“这一次听我的,好吗?岑溪。”
水月溪看着这样的姚昕,沉默了,她薄唇抿得紧,脸色越发不悦,姚昕隻觉得周身的气温骤降,下一刻听到水月溪说:“这一次,听我的。”
姚昕唇色发白,站立不稳,现在全靠水月溪的扶着才能站稳。
她本就不是真心来求信物的,但真的跪拜上了,她却是由衷地想要求一个信物送给眼前人,保佑眼前人一辈子幸福安康。
姚昕摇了摇头,目光忽地落在宝塔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仅有的一面白色竹伞。
“司越来了。”姚昕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
司越来了,可以叫司越把水月溪带走了。
可水月溪似乎料想到了姚昕的意图似的,她在回头看到宝塔下拥挤的人群中那一面白伞纸伞时的反应超过了姚昕的预料。
她似乎很震惊。
姚昕正要叫她回去,别见到水月溪抬起手,落下。
她说:“昕儿,对不起了。”
姚昕不解,水月溪的手刀已然落下,她晕了过去,被水月溪打横抱起走下了宝塔。
司越刚走到宝塔下就看到自家大人晕倒在水月溪的怀里,他脸色阴沉,近乎可以滴出水来,周身也酝酿起了一股不正常的威亚。
水月溪只是轻飘飘地瞥了眼他,冷声道了句:“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明白,墨隐卫,斗。”
她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其中威胁的意味异常明显。
司越的瞳孔猛地收缩,“你到底是谁?!”他隻知水月泽不是善类,却不料竟连他的这一层身份都知晓!
但他还是不逞多让站在水月溪面前,伸出手,拦住水月溪的去路,冷着声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怎么了?我把她怎么了?”水月溪隻觉得好笑,冷声道:“应该问问你们想把我怎么了。”
司越一顿,他知道姚昕是对水月溪打了主意的,也正是如此,他今日才更不能把姚昕交给她!
水月溪看了眼怀里昏睡着的,额间全是细汗的人,缓缓道:“她今日是叫你去寻大公主来这里看戏了吧。”
司越不语。
水月溪继而冷声警告道:“我不会伤害她,你也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我们各取所需。”
司越僵住。
“还有,别再试图挑衅我,就算你再修炼个百年千年,也打不过我。”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接刺在了司越最柔软最致命的地方!
随着话音而出的还有水月溪的威压,一瞬间整个神庙的气温骤降了几度,一股毫无源头的狂风突然袭上,顿时上千信客一阵人仰马翻,而司越置身在威压的正中心,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连阻拦的话也说不出。
执棋以观天下4
姚昕是在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
水月溪下手是真的狠,她脖子那里到现在还痛,左臂渗血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身上的衣物也换了身干净的白衣。
这房间的布置是标准的周国的风俗,却又处处透着一种文人清雅的气息,整个屋子该有的家具一样也不少,同样的,奢侈的物件一样也没有。
比如没有金丝的门帘,也没有绣花勾勒的屏风,只有镂空花鸟纹的木屏风,窗柩下没有美人塌,倒是有一方棋茶桌,也是木製的。
窗外种了一株肆意生长的花树,上面没有一片绿叶,隻开了四五簇小巧的红花。
屋内有书柜,上面也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写的字……
姚昕一边垂着酸痛的后脖子,一边站在那字画前端详,直到她双腿站得发软她才临时决定放弃欣赏字画,因为那字画上的字绝对是西域的文字,不然她不可能不认识!
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水月溪,她手里还端了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三样东西——瘦肉粥,滚烫的药,香甜的蜜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