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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使官却巴不得她再转回去,这魔尊大人的气势也太吓人了些,那双眼里明晃晃的透着不悦,他分明觉察到了杀气。
他低下头苦着脸想,若今日能活着回去,日后若再派人来魔界,打死他是不来了。
测天
上虞不屑于为难他这么一个来使,只是挑眉道“本尊可半点儿看不见神界的诚意,回去告诉天帝,本尊大可休兵止战,这议和表上所言本尊也可尽数答应,不过神界要将干坤宫里藏的东西拿出来瞧瞧,藏了三百多年也该藏够了。天帝若是不应,那也好说,本尊直接率军打上干坤宫就是,你看如何?”
一听见干坤宫,神使已是吓得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那里面有何东西,只不过天帝布下结界又派重兵把守,不许旁人靠近半分。
上虞这便有些不讲理了,可她何曾与这些人讲过道理,她想做的事向来不需半句解释。
待神使走后,上虞方与众臣商议好几项新政,神界便又派了人来,此次来的竟是神族太子,靖。
上虞打量着这位太子,看他神色从容便知不对劲。
让众臣退下后,混元殿内只剩下二人。
上虞随意的坐在王位上,手中把玩着玉骨笔,眸色阴沉沉的盯着这位太子靖。
“值得太子亲自来,想必干坤宫内的东西不简单哪。”
太子靖轻轻笑了笑,“魔尊说对了,的确不简单。魔尊当真要听?”
上虞觉得他笑的难看至极,莫名想起白鹤在莲池边笑意盈盈的模样。
不耐的皱起眉“讲!”
她极其讨厌这帮神族中人虚与委蛇的嘴脸与两面三刀的做派,打着与人为善的名头穷尽龌龊之能事。
太子靖笑意更甚,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干坤宫内除了一副卦象再无旁物,只是这副卦象不一般,乃是祖神所留。”
上虞眉头再皱紧几分,用手中的笔尾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案威胁道“你再卖关子本尊扒了你的皮。”
这位太子并非吓大的,面上笑意不减,将本末全盘讲出“三百年前,干坤宫异像,一道天雷劈开了殿前石阶上的金龙圆雕砖,露出来一幅骨阵图,那幅图卦象竟是测天。”
测天?
卜卦乃是窥探天机之事,于自身反噬极大,是以少有人通晓,皆顺应无为而治。
可祖神为何会留下这样一副卦象……
看上虞听进了自己的话,靖笑的阴险得意,他道“魔尊猜这一副测天之卦透露了何?”
他眉眼间的兴奋毫不掩饰,不曾真的卖关子,自己便接着讲出来“卦象道灭世之劫,赤炎星隐于冥空星。”
此言一出,上虞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泛起涟漪。
赤炎星为她的命星,冥空乃双羽的命星,可双羽早再十二万年前就已经……
且命星一旦隐去便昭示星主已死。
灭世之劫难不成是双羽带来的……
不,眼前这位靖太子的话待考量,万不可轻信。
她不屑的挑眉“空口无凭。”
上虞心底隐隐慌乱,勉喾唇角一勾便将干坤宫的那副挂幻化出来。
“魔尊观之。”
上虞望着干坤宫内的景象,天帝正在其间,卦象展现于眼前。
……
上虞信了,卦象集成的那些骨头分明是祖神的遗骨,神骨光彩夺目,那股神力骗不了人。
当下时局摆出卦象是使她将力气都用在破解死劫之上,神界便得安宁。
之前隐瞒也不过是以防她万一破解。
神界算计她当真是算计到了底,时时刻刻恨不得她死。
银牙紧咬,目光冷冷的瞥向太子靖,威势逼人。
太子靖急忙告辞,却又嘴贱道“多谢魔尊放回鹤儿,过些时日我与鹤儿大婚还请魔尊赏脸来吃酒。”
看着上虞阴沉的面容,他得意的退了出去,原本只是想给上虞添些堵。
她生死不定。
他大婚之喜。
可上虞在意的只是白鹤竟会嫁这般德行的人。
天色渐晚,今日之事烦的她头疼。
步履缓慢的走回了青门殿,偌大的殿堂隻她一个孤孤单单的清瘦身影枯坐在窗前的一枝梨花下,层层纱幔落下青门殿内看不出一丝人气。
双羽……
你当真还活着?为何不来见我……
十二万年前,她那时还是魔界的大将军,魔尊还是她的师父焱。
那一次出猎她护着使性子的双羽走到了护卫之前,悬崖旁衝出来一隻梼杌朝着她与双羽扑过来,她上前与梼杌缠斗起来,却不料与梼杌一同的还有蜃。
她陷入了蜃的迷境,一片混沌中隻感觉一阵强烈的推力,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睁眼见师父满身伤痕,只剩一口气,双羽不见了踪影。
焱用力抓着她的衣服,拚尽全力道“接替我的位子,替我护好魔界。”
待护卫赶来时,她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抱着气绝的焱。
她本是莽荒间的一个野孩子,二十万年前是师父看她天资聪颖便将她带回了王宫命人教习于她。
双羽则是这魔界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那时每日里她苦练法术之余便是陪着双羽玩耍,她与双羽年纪差不多大,倒也玩得来。
她法术武功极好,武教习也一换再换,到后来已是无人能教。可她读书却一窍不通,文教习亦是一换再换,也无人能点化她,最后亦是无人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