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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虞再回到白鹤身边时白鹤一副好奇的单纯模样,使得她眉眼间冷凝的杀气不由自主的化去。
眼见着上虞诛杀凶魔只在顷刻之间,白鹤不由得想起了战场之上的尸骨成山。
神界众多将士惨死于这个冷面女人的横刀之下,死不瞑目。
上虞是魔,是她的敌人,可她在自己面前却又不显那一身杀伐之气,倒像是……
倒有几分像是友人,可烹茶煮酒。
“上虞……,你杀孽太重,可曾想过难入轮回。”
方才见了上虞的本事,白鹤才觉得那日两军阵前她定是让着自己。不然,她怕是早已身首分离。
上虞见白鹤这幅认真的模样便觉得极其没劲,像极了从前在她耳边念经的文教习,她冷声道“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白鹤垂眸轻轻一笑,顿显无奈。
上虞这般的女人六界之内仅她一个,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却也是天生奇才。
六界若少了她,便少了半数风华。
真是让人惊叹惋惜。
她道“你我若非敌对,或可交心。”
上虞似是听到了笑话,扭头拧眉道“神君不曾喝酒怎的就说起胡话来。”
白鹤淡然一笑,并不理会她的嘲讽。
“你若不杀我便放我走。”
上虞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遭,随即点头,神色不耐“可。”
随即她负手带白鹤走向远处的山涧。
“王都守卫森严,此时该是有臣子在门外等着见本尊,你且稍等片刻,待修古请离众人后再送你出去。”
闻言白鹤眉眼舒缓,笑的像朵花一般。
不同于上虞的遗世独立,白鹤的美是出尘却不疏离的,就如同一朵随风而动的莲花。
白鹤的母亲白凤上神是神界头等美人,白鹤也随着长了身好皮囊,肤白若雪,黛眉朱唇,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动人,那一双含情眼似是会说话一般。
细腰长腿,肩若削成,延颈秀项,贴身的银霜流苏裙将体态勾勒的曼妙。
上虞望着她,心底承认这女人的美貌。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胸膛里那个麻木的心好似不安分的颤动了下。
一池白莲随清风微晃,两边山体倾斜,成了一道山涧,这莲池笼在半边山涧中,有从山涧之上落下的流水潺潺,阳光透进来百步,尽显惬意。
此处是上虞平时静心的地方,许是得知自己可以回神界的缘故,白鹤脸上笑意浅浅,让上虞不解怎的有人能一直笑着,且极其灿烂。
看着碍眼。
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便看见年轻活泼的姑娘扭过头来笑着问她
“上虞,你平时就在此处待着?”
一回生二回熟,叫了一次上虞后,白鹤便放心大胆的叫的顺嘴。
上虞不介意她的放肆,却不解这女人怎会这般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她放在眼里。
白鹤见她不答,讪讪的闭嘴扭过头去,手里仍不曾放开那朵长势喜人的白莲。
上虞蓦然有些难以拒绝这个如孩童般纯真的人。
女子低沉的嗓音响起“然。”
听见她回答,背对着她的白鹤又带上了那般粲然的笑意。
看见她的侧脸,上虞心里莫名烦躁。
真想让这女人别再笑了,她真不知有何可笑的,极少有人在她面前展露笑意。
可这女人为何这般爱笑!
她慢慢吸了口气,忍了几忍才压下心头的无名怒火。
“你可离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上虞下了逐客令。
白鹤不知她在想何,笑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不过能放她走就够了,是以她不曾开言,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而上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仍旧烦乱。
右护法修古来报翊石所控的凶魔已尽数歼灭,可翊石却不见踪影。
上虞隻下令让人继续去找,她最憎恶亲信的背叛,她定要将翊石捉回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当年她一步步将翊石提拔成了她的左护法,比修古还要尊贵半分,却不曾想她会将引起魔界与神界的争端,害的魔界生灵涂炭。
修古领命退下,徒留上虞一人在莲池边。
风轻轻吹过,带着丝凉意,吹动几根她微棕的碎发。
又有人来报神界派了人来商谈休战,上虞皱眉起身直接去了混元殿,她站在殿门前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一见她清瘦笔直的身影,众臣属皆俯身参拜。
神界使官也象征性的俯了俯身,上虞却看都不曾看一眼,目不斜视的大步穿过殿堂走上了殿阶。
她不曾坐在那把沉重的玄铜兽纹椅上,反而就那般对着铜椅站在案前背对着众人。
使官望着她如瀑般高高扎起又垂至腰间的墨发,暗金纹的宽袖黑袍穿在她清瘦高挑的身躯上,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许久等不到她开口说半个字,使官额上沁出汗来,眼巴巴的望着上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魔尊大人,此乃我神界之议和表,请您过目。”
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呈上去便听见上虞道“念!”
一字坚决,音量不大,语调却听得下站之人心里一颤。
使官哆哆嗦嗦的将天帝写的议和表一字不落的念完,额上冷汗低落,狠狠的吸了两口气,静静的等着上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