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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一句话似是把她心里筑起来的那层强硬的壳推倒了,她不敢相信却又满心感动。
动了动唇,迟疑的轻轻唤“鹤儿……”
泪意忍不住的要衝出眼眶,委屈的抱住了白鹤的脖子把头埋进了她怀里。
她抱的紧,白鹤此刻隻觉得这个怀抱沾满了血腥气,连那怀抱里的暖意似乎都透着一股血的腥味儿。
她目光冷漠,朱唇轻启,嗓音亦是冷漠至极“上虞,我后悔了……”
前尘
一句话,上虞如坠冰窟。
像幼犬讨好主人一般将鼻尖埋在她发丝“你若是后悔教我如何是好。”
怀里曾炙热的躯体此刻冷淡下来,即便是肌肤相贴也再无半分暖意。
白鹤挣扎的推拒,奈何上虞抱得太紧,她皱起眉冷声道“放开。”
上虞哀声道“我是魔!不是神佛。不会舍身救苍生,不会舍身喂虎割肉喂鹰。我悔杀戮之重,若是重来……”
不等她说完,白鹤气愤喊道“若是重来你仍会去杀戮!”
看着鹤儿失望恼怒的神情,上虞明白过来刚刚那句话不过是白鹤的诓骗,骗自己卸下心防。
顷刻间,她失了力,怯怯的放开了白鹤,任她理好衣服下榻。
那寒凉的目光厌嫌的盯着床榻上赤裸的人。
上虞觉得不堪,用力扯过一角毯子掩盖住身躯,仿佛留住了一丝尊严。
她缩着身子,白色的兽皮将她包裹的像个圆团团,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
长夜竟如此寒冷。
让人委屈至极,她本想说若是可重来、若你不愿我杀伐,那我决不会再杀一个无辜之人。
可鹤儿却不信她,隻余愤恨。
那些人无辜,他们的命是命,那自己的命便不是命么?
为了活下去而杀人不正是人之本性吗!
白鹤啊白鹤,难不成你是想要我死?
“白鹤……”她闭眼咬牙狠下心来转变了话风“你走罢,自此你我恩断义绝!”
之前的暧昧当作黄粱一梦。
都忘了罢。
话音刚落便听闻侍女扣门道“尊上,您的药熬好了。”
“滚!”
她一声怒喝,不知是对门外的侍女还是对着立在她床前的人。
侍女瑟瑟发抖,急忙告退。
可白鹤只是盯着她,一如相识之初她盯着白鹤一般。
此时白鹤才明白那时杀伐果决的上虞分明是不知拿自己如何是好。
当时她觉得虽隻一绿叶,我已知青山。
今日才知那青山底下的白骨纷纷,早就听世人说她是暴虐嗜血的魔,可偏偏她不信。
觉得透过她的做派来看她绝不是世人所言的那般不堪。
她曾以为自己发现了宝贝,如今她隻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魔尊大人好一个恩断义绝,你杀我同族屠戮六界,何来的恩义?”
本就在莽荒灵力亏损,受了内伤,又经白鹤这一番折腾她心累的厉害,闭上了眼轻声道“你想要我如何?”
要如何?
白鹤静静的望着她。
她也不清楚。
杀了她?
可举起刀却迟迟落不下。
恼恨至极,她恶狠狠的咬在了她的嫣红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魔尊大人闷哼一声,用力忍着,身子却疼的止不住的颤抖的弓了起来。
那双满含委屈,泪水未干的杏眸微红,琼鼻亦然,发丝凌乱,薄唇紧抿。
她心里怒气仿佛找到了出口,隻想着施虐来惩处这个恶贯满盈的女人。
分明此处是这女人的地盘,可她仍可不管不顾的发泄愤恨。
用腰带将她双手紧紧缚住,将她身上的毯子掀开,幻出一根蜡烛来点燃,烛泪一片片滴在上虞的柔嫩肌肤上凝固,原本该是被疼爱的地方被如此摧残。
“魔尊大人大可对我动手啊!何必如此忍气吞声窝囊至极!”
她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突如其然的往事衝击下,顾不得细思旁人的感受,只顾着自己发狠。
窝囊?
的确窝囊!
痛意对上虞来说不值一提,她曾受过的哪一次伤痛不比如今重。
可让她觉得无助的是白鹤加诸于她的屈辱感,自己又无法去和这个发疯的人计较什么。
她不反抗,不挣扎,一如她私底下沉静孤寂的性子。
白鹤将她身上凝固的烛花扒下来,一片片被烫肿的红痕浮现。
而身下的人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
她是拿这个人没法子了……
气也撒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耍横,再过分的她不愿干也不合适去干。
只是极其平静,让人觉得缥缈到抓不住的平淡语气“我曾觉得我理解了你,觉得你虽霸道嚣张跋扈可心里也是明辨是非,处事强硬却又难处苦楚从不对人言罢了,如今我才知我从未理解过你。”
“若在相识以前,我不会恨你,只因你为人如何与我无关。可如今我恨我竟会对你这般的人动过心。”
闻言,上虞知她心冷了,顿时心慌的挣断了她本早就可挣脱的束缚,跪着抱住她,毯子从伤痕累累的身上滑落。
“当年出猎因蜃与梼杌袭击,我师父死了,我唯一的挚友双羽下落不明,他们都说是我干的,将我扔进了炼刀塔下了咒,昭兄将我救了出来,可我身上仍有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