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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虞静静的看着梳妆打扮,见她原本澄澈的眼眸里似有水波流转,轻扬的眉梢万种风情。
更像个女人了……
她的女人。
出去让人备好饭,待白鹤下来吃了些清淡的吃食便乘着马车入宫了。
白鹤身子仍是乏的,歪头阖眼靠在上虞肩头,额边的两撮卷毛刘海垂到眼角边,上虞向来端坐的笔挺,给足了白鹤依靠感,又伸手环住她肩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她情愿就这般做白鹤的依靠,护着她、照料她,许她安康。
只因,白鹤何尝不是她的依靠。
世道从来都是女人依靠男人,男人撑起妻子的一片天。
可女人与女人,她们惺惺相惜,互为表里,不用去仰望谁,就这般手牵手肩并肩,好似山崩地裂都不足为惧。
到了皇宫,马车不得入内,上虞要背白鹤,却被推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成何体统。
白鹤隻将手搭在她的臂上,察觉到上虞慢于以往的步子,她唇角不易发觉的微扬了扬。
步态与以往并无不同,仍是那般的曼妙雅致。
表面堂皇宏伟,暗地沾满腥臭血污的皇宫暗暗的看着这两个绝美的人一步步的走进它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里。
美人不止她二人,连同武时月与迟皎也是少有的美人胚子,以往哪个皇帝的妃子不是倾国倾城。
美人太多了,也太易被丑恶摧折。
皇宫承天殿前。
宏伟的宫殿前是一座高一丈长十丈宽十丈的方正高台,由冰冷暗灰的石块砌起,台角四根三尺粗的缠龙石柱矗立,巨龙双目含怒透着隐隐天威。
此台名唤龙威。
上虞与白鹤被宫人引来,成天殿前的玉阶上摆着两张檀木椅坐着武时月与迟皎二人。
迟皎看着脸色苍白,颇为虚弱的模样,才一日那个羊脂美玉一般的妇人就变成这样。
白鹤看向武时月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寒意。
武时月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只听见轰隆隆的一阵摩擦声,龙威台周边生起了一个个铁棍围栏,眼见着原本被吊在虚空的一块铁板落下,‘铛’的一声盖在了那一遭铁栅栏上。
上虞眼神幽暗了几分,这种东西她曾见过……
随即见几匹长七尺的雄壮野狼被放了进去,这些狼比人还要大上许多,与人皇治下疆域内的狼不同,它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
好斗,凶恶,能独自猎杀一头大公鹿。
与它们角斗纯粹是找死。
可武时月开了口“我知你为何而来,无非是求我发兵解大梁之忧。”
“你若能拿着匕首斗死两匹狼,我便答应,否则免谈。”
角斗
迟皎眼里冷漠的无一丝光彩,看向武时月的目光失望透顶,此刻她觉得这个妹妹就像是夜里贪婪凶恶的野兽,齿爪皮毛间尽是洗不掉的血腥,言语不由得冷硬“你今日就是非要让我来看这?”
她没出息,她见不得血,见不得纷争。
能在这吃人的宫里长大全然一半靠母妃,一半靠阿月。
她本欲起身离去,可又怕武时月的报復折磨,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武时月端坐在龙椅之上睥睨之势,她望着上虞宛如石像般的沉寂面目,心头微震。
苏执安不过区区一将军,怎会有如此气势。
她怎会知眼前这寒铁一般冷硬的人乃是魔尊上虞,而她不过是人皇治下的一国之王。
上虞刚要迈步便被白鹤紧紧扯住了手腕,她回眸见急切的人眉头紧锁。
上虞见此宽慰的浅笑着回身附在她耳畔哄她“乖,你舍得看战乱之下生灵涂炭?”
可闻言白鹤更是气急压低嗓音在她耳边吼“你是魔头,管天下生灵作甚!要护世人也应是我来护!”
随即转身不容置疑的对着阴沉的武时月道“我替她。”
一旁的迟皎看着二人神色复杂的低下了头,看见上虞原本仿佛看一切都冷寂的目光唯独看着白鹤是有了温度,清冷高傲不喜热切的人却贴近爱人耳畔轻语,这般的疼惜爱慕,哪个女人不会贪恋。
可她清楚,阿月的眼里是君王的冷傲,是睥睨众生,是宏图大志,是风云诡谲。
唯独无一丝对她的温情。
而她只是个胸怀不大的平凡女人,她庸俗,只在乎爱的人可否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
显而易见,在阿月眼里她不过是一个看得上眼用以排遣寂寞的玩物。
怎会有爱这么奢侈的东西……
实则她不贪心,要一点点,隻一点点就足够了。
上虞在白鹤身后阻拦,武时月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的争执,又故作不耐的叹了口气“到底谁去?”
看着眼前白鹤修长的脖颈,上虞抬手刚要打上白鹤的后颈便被她闪身躲了过去,悬在空中的手尴尬的放下慢慢的背到了身后,低头心虚的不敢看她。
白鹤心里也觉得惊险,若再慢半分怕就中了上虞的招,这傻子也真是偏执,还好她了解她颇深,有所警觉。
她瞪了一眼木讷的人,随即对着武时月道“我二人一起!”
这倒叫武时月始料未及,上虞也诧异的抬眼看着白鹤毅然的侧脸,原本娇俏的含情眼目光坚定的不容置疑。
武时月垂眸笑了笑,片刻思量后给出了条件“不曾想苏将军也是喜好美色之人。原本是她一人对两头,再加上你,二人便是四头。莫怪寡人不曾提点,这狼一旦成群可是成倍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