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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儿,你轻些……”
白鹤这才回神抬眼见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笑笑便又顾着指尖美戏。
上虞顿觉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祖宗,事事宠着,既当丈夫又当媳妇,又想起金玉楼凉亭与迟皎的玩笑话,‘娶白鹤是亏大了’。
可谁让她愿意呢……
猛然的异感迫使她回神,正对上白鹤凶恶的眼神,明了她在以此控诉自己的心不在焉,不禁讨好的笑笑,顺从的配合着她。
雨后的夜凉了些,可在二人缠斗间却也不觉,马儿被石头压着缰绳只顾低头吃着附近的嫩草,不时回头看莫名动一下的车厢。
车内水与帕子不少,上虞不禁感叹武时月的贴心,隻默默在心里并未敢出声,却仍被狠狠的掐着腰间的肉。
不禁哀怨的看向身边刁蛮的人“你作何又掐我?”
只见白鹤挑挑眉道“你当你不说话我就不知你在想何?你一个眼神我就知晓你的小心思。”
上虞哑然,万分哀怨“你倒是撇的干净,方才还在我腰上咬牙印,此刻就又掐这里,抽手无情。”
白鹤不禁讪笑着伸手帮她轻揉着,一时隻记得自己被欺负,将方才欺负上虞倒是忘得干干净净,是以看见帕子隻认作是在调笑自己。
恍然觉得自己如同那些提上裤子不认人的狗男女,羞的往上虞怀里藏。
“是我不好,阿虞宽宏大量,莫和我一般见识。”
上虞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二人简略的擦洗干净后穿上了单衣,掩盖住那些红红紫紫的余韵。
上虞即便睡着也是警觉,便不曾特意守夜,拥着白鹤盖着一条薄毯。
好日子不多了,腻歪一天是一天吧。
三郎
轻薄的单衣轻易的透过了彼此的温度,上虞贪婪的嗅着怀里人的气息,沉沦于白鹤每一寸肌肤散出的浅淡花香,仿佛怎么也闻不够。
白鹤不似她一般隐晦,直接将脸埋在她胸口,一条手臂压在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上虞柔顺的发。
上虞忽好奇的问她“你这一头卷发莫不是随了你父亲?”
提及父亲,白鹤顿时惆怅“然,我已很久不曾见过他了,我父族是九重天神树的守护族,九重天若无神树便会崩坏,神树所在偏僻隐秘,如秘宝般独在一处秘境,需我父族一直派人看守。秘境隔绝,不通音信,我也无法去找他救我母亲。”
上虞忙安抚的拍拍她的背“那你岂不是也可去守护神树?”
一半树神血,一半凤凰血。
果真是娇贵的天之骄女,哪一重身份都是极为显赫。
“然”白鹤在她怀里动了动,觉的说话不便,便抬起头来“父亲一贯宠溺母亲,他二人忙碌,我幼时便被扔在凤凰城由外婆看护,自然而然的与母族更为亲密。”
一想到白凤与晚棠那纯挚朦胧的情意被自己打破,上虞不由得自责,好在白凤又遇见了白鹤的父亲南巘神君,可如今她又拐走白鹤,算来自己亏欠白凤太多。
不知如何偿还,可她愿用尽一切弥补。
但,晚棠是她的心上人。
是自己毁了她和另一个女子本可幸福的一生。
是以无论白鹤如何对她,她都心甘情愿,这个怨恨于她的敌人生下了于她而言这个世间最美好的姑娘,她的喜怒都像是上天予她的馈赠。
她苦笑着吻住了白鹤的发,像是罪人祈求上天给的恩赐“鹤儿,你愿嫁我是我这一世最大的福气,或许是上天在惩罚你我,才招致这些苦难……”
白鹤摸着她长发的手往上,轻抚着她的脖颈笑她幽怨“傻里傻气的净说傻话,如今看你这副模样谁能知你是嗜血的魔尊大人。”
不得不说白鹤面上的没心没肺是上虞的一剂良药,倚着山间清凉的风沉沉入眠,连过往都觉得坦然。
纸终究包不住火,迄今一月不曾见上虞,传言骤起,上虞不在军中的消息越传愈烈,三十里外的敌军磨刀霍霍。
半月前,恰是上虞到周国时幽国收到了探子给的信儿,派出了人在回程路上追杀上虞。
上虞早已料到,绕路走了魏国境内,虽魏国与幽国是同盟,可防控终究不比明处开战的幽国,如此又要延缓了两日。
上虞心疼白鹤娇贵,可白鹤却毫无自觉,且那日之后极少再勾引上虞,那两道断翅留下的疤她还未好,便日日趴在马车里想着法子,整日愁眉不展,使得上虞总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讨好。
周国皇宫内,随着案子的清查处决了十几个要职官员,抄家十几户,数千人流放。
结案后武时月清闲了许多,朝廷清明,再算上致力漕运科举,武时月也算得一位中兴之君。
除了不顾众臣劝谏要迎迟皎入中宫。
迟皎看不得她因自己苦恼,趁着夜里安歇时温声将斟酌已久的话讲出“阿月,只要在你身边且你只有我一人,那我做不做皇后都可……”
下一刻看见枕边人那冰冷的眼眸,她便心里一窒,心虚的不敢看她。
耳边传来冷清的嗓音“难不成你想我再上推嗣台?我说过,你为后,过继的便是储君。”
语调是十年为君的不容置疑。
她不比上虞的刚柔并济,十年前接连经丧母丧父之痛,独自走过腥风血雨登上皇位,护着迟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