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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常森与穆离重振军心,隻待她策马持刀一声令下便立即朝着定陶荒城进发。
可就在他二人请上虞去校场时见她房内空无一人,穆离心细如发,心下几经辗转便明了了上虞的用意,随即揪着常森的披风就往皇差落脚的府邸跑。
果真,被拦在门外正看见庭院内上虞不曾着甲胄的一袭玄色军袍,颈间抵着两把刀,穆离心焦的高喊着“将军,不要!”
上虞听见后隻唇角微动,便再未表示,她早就猜到穆离心思活络,定可猜到她的去处,特意早来了会儿,正好避开。
穆离急的眼眶发红,站在高处的皇差鼻孔朝天,让魁梧的侍从上虞绑好押送都城。
上虞不曾反抗,顺从的戴上了手链脚镣。
穆离拔刀想衝进去,却被被推搡着的上虞喝住,穆离岂敢违背她的意思,常森在一旁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上虞就这样被带走了,一路上风吹日晒雨淋,到都城时已过了小半月,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脸上蒙了厚厚一层尘泥,头髮一缕缕的打结如枯草飞蓬一般。
烧杀一万余名将士的事情败露,她由人人称讚的英雄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阶下囚。
囚车晃晃悠悠的拉着她走过寄北阁,那个卖饼的婆婆紧跟着小跑两步颤颤巍巍的把一张饼塞给她。
握着手里温热的饼她如一个得了施舍的乞丐,狼吞虎咽的埋头吃着这张饼,这算是她这一路上唯一像人吃的东西。
即便噎的她拍着胸口眼角发红,可她仍是舍不得吐。
朝她泼泔水的人比比皆是,官差怕惹的一身脏,抱着看戏幸灾乐祸的心态远远的看着。
上虞抬眼木然的看着欺侮她的这些男人、女人,还有孩子。
她心底滑过一个强烈且荒唐的念头,这六界如此不堪,被这灭世之劫毁了再筑一个大同天下多好。
她冷眼扫视着一个个狰狞的面庞,看着自己曾经的那所小院木门紧闭,日光之下,草藤已爬满了院墙,而她再也回不去了。
秘境里的白鹤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偷到秘宝,勉喾在一旁摇着扇子凝眉听着身边人的花言巧语。
换灵
不得不说白鹤太过机灵也太过果决,暗戳戳的将几人引到自己设下的阵法结界中,结界上一层如水波涌动的金光,可这个结界隻可困这十人片刻,她需与勉喾在这片刻间找到秘宝所在。
可当时隻偷听到了秘境入口,母亲不曾说秘宝所在,白鹤四处张望急出汗来。
使者们衝击结界的声势浩大,白鹤当即掐诀用了换灵咒。此咒可使有血缘之人魂灵互换一刻,咒法奇特,损耗自也是极大,只见她额上汗水凝结滴落,额上红光一闪。
再睁眼人已变了气势,勉喾望着那双凌厉眼眸不禁紧张的干咽了下,“白凤上神?”
勉喾也不知白凤可会带他找到秘宝,毕竟白凤也曾是秘境使者,守护秘宝也是她的责任。
可紧接着看着那窈窕身影一动带着他走到一颗不起眼的参天古树下,抬手指尖轻划,一个古老神秘的咒纹显示在眼前。
白凤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古树结界内雾气缭绕,一个丈把高的兽纹石台坐落在正中,深深的纹路布满黑色,下端长满青苔,四四方方的巨大石台破损了一角,一道裂痕延展至根部,虽外表沧桑,却丝毫未曾让人质疑它的坚固。
只见白凤抬手咬破指尖在凤纹上滴下了一滴血,随即扯过勉喾的手划破在龙纹上滴下血珠。
古旧的石台顿时轰轰作响,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缓缓增大,内里一个小了一圈光华流转的石台升起来,台上两尊巨大的琉璃真龙凤凰像交缠如牢笼,白凤凌空而起在真龙与凤凰的眼部轻轻擦了擦,勉喾这才发现这石台上凤凰与真龙的眼是活动的。
这两尊琉璃像是上古纪元所遗留,原本这龙凤的眼都死死的盯着怀里,是最后一道守护神,而此刻白凤将他们的眼移开便再看管不到,随即便轻而易举的打开由这两尊琉璃像做成的屏障。
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展露在眼前,被天底下最璀璨的华光所包裹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也正在此时,十位秘境使着追了进来,长剑直指着二人。
白凤冷目凝视,隻怒喝道“真龙凤凰二族遭此劫难,尔等愚忠又是对谁!”
几个凰族小辈愣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白鹤,这神态语气她们分明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鸣风犹疑的放下剑盯着不远处的白鹤道“小师妹,你若放下秘宝我们权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如何?”
白凤隻冷哼一声,“鸣风,连我你都不认得了么!”
此言一出,几人登时齐齐的跪在地上,龙族的五人亦然。
这些人都是她的门生,受她教诲颇深,也甚是了解她的秉性,如此神态语气无人怀疑她非是白凤。
隻刚刚换回魂灵的白鹤心知。
她灵力无法在设下一个困住鸣风等人的结界后再支撑她的换灵咒许久,是以在秘宝显现时她便不得不换了回来。
且还要她强忍着心口的剧痛装着母亲的样子教训这群人,隻期望母亲在这些人心里的分量够重。
“真龙凤凰二族自上古使命便是守护六界,只因神界也惯已维护六界为任才与神界走的近些,秘宝也非是天界所有,如今六界将亡,尔等却做忠于天界之事,岂非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