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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秘宝我定要带走,你们大可来杀我!”
随即便带着秘宝拽过勉喾往外走,几人看着白鹤渐远去的身影踟蹰着。
就在白鹤将要消失在视线时,鸣风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忽的醒过神来,“快追!她是小师妹,不是师父。”
白鹤虽能将母亲的神态仿至九成,可终究是步态走姿不同,虽尽力掩藏却仍未曾唬过跟了母亲许久的鸣风。
白鹤恰巧也逃出了秘境,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勉喾犹疑的唤她“鹤儿?”
他能察觉到白鹤气势的改变,又不敢贸然,只听见白鹤命令道“变幻真身,快跑。”
随即白鹤又站在巨大的龙头之上穿梭在云海之间,可身后却跟来了五龙五凤,勉喾如何逃脱的了。
白鹤粗喘着气跪下倚着勉喾的龙角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秘宝,去路被堵死,眼见这五龙五凤要将自己困在天罗地网里,白鹤隻脱力的看着勉喾尽力逃脱,可五龙五凤联合结成的天罗地网一点点收缩,又因着自己的缘故限制了勉喾的逃路。
白鹤咬咬牙用尽最后的气力闷头跳了下去,于庞大的真龙凤凰真身来说她不过像隻蚂蚁,找准了空子便掉落在苍茫云海里。
迅速下坠的失重感是濒临死亡的惬意,她不惧死,她隻恨还未能救出母亲,还未能陪上虞走过余生。
暗沉沉不见曦光的樨木林内母亲被铁链紧锁着,她待片刻尚不能忍受,母亲遭受的又是何等的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龙凤都已看不见,她始终不曾等到摔得破碎的痛感。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她跌落在不知名的分寸之地上,她扭头看。
是一隻凶兽的背脊,再抬头双羽的面容就在眼前,她站立俯视着自己,白鹤不满这种落差感,想要爬起来却被双羽死死踩住胸口。
顷刻间被羞耻淹没,白鹤咬着牙恨恨的盯着这个恶毒的女人。
就是因她,阿虞才失了内丹不入轮回。
就是因她,神魔二界失衡才致使真龙凤凰二族遭难。
她恨不得将双羽碎尸万段,一双桃花眼瞪着活似杀人刀。
双羽不屑的俯身捏着她的下巴打量,故意羞辱的拍了拍那娇俏美艳的面庞,“真是风骚,区区一个上虞如何满足的了你,不如我送你去个好地方?”
白鹤气的心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双羽正想带她回去扔进囚禁穷凶极恶的魔头之处,却看见从白鹤怀里展露一角的秘宝。
轻佻的拿起来把玩片刻看白鹤故作不在意的神情,殊不知眼里一抹惊慌闪过早已将她出卖的彻底。
双羽知晓逼问她自是问不出来,狡黠一笑道“我刚从凡界归来,你可知我对上虞做了何。”
部将
白鹤盯着那是因仇恨而如淬毒霜的脸,恨得将她五官每一寸都记得清楚,含情眼里渐渐涌上无限的悲凉与绝望。
“你对她做了何。”
双羽凑近她,唇角一抹阴鸷的邪笑,月牙眼如锋利的刀子闪着寒光,仿佛下一刻就可杀人于无形。
低低的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道“她会为她守护的天下黎民所唾弃,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侮辱,殴打谩骂。隻你当她是个宝贝,可她早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如今低贱肮脏如腐臭的淤泥,白鹤神君竟会把这种人当挚爱,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听着爱人被说的如此不堪,白鹤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她无奈的扯出个笑来,“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
她身上流着凤凰血,守护六界是她的使命,她更是自发于心的深爱这大千世界,诡谲陆离。可这秘宝她今日当真是护不住,她隻愿濒死之时能见上虞一面,落在双羽手里她便不曾奢望能活。
那双绝美的眼眸里满是灰败,反而观之双羽那弧度精致的月牙眼里颇有一份斗胜的得意。
“好啊……”微眯的眼眸透着危险。
可白鹤还能如何,即便她是在骗自己,那又能如何。
她轻轻道“这便是秘宝。”
艰难的喘息时,纤细的脖颈上筋骨的线条流畅深刻,是孱弱易折的美,让人既心甘情愿的守护,也想亲手去将她变得破碎。
双羽眸色沉沉,心思从秘宝飘到了这好一副美人皮骨上,怪不得上虞会动心,这世间怕是少有人不会对如此尤物动心。
秘宝在她眼里如同烟云,横竖她在十二万年前就已毁了,今日即便这六界粉碎也不过是一场绝无仅有的盛大葬礼,恰好将一切埋葬。
好的、坏的、美的、丑的。
管你是人还是鬼,是神还是魔,犯过的错权当赎罪,一切都爱恨情仇就是那陪葬进棺材的华服锦缎,这天地都要碎裂,所有人都会坠入无边无际无知无识的黑暗,即便曾是冤家对头最后也灰飞烟灭死在一处。
这一切终将归究成一个空字。
再无人知晓这留在存在过,在无人知我存在过,更无人知我曾爱过。
她出神之际忽的脚下不稳,看去是白鹤借机落下了云端,她看了看手里的秘宝嗤笑一声塞进怀里,随即御着凶兽回归魔界。
她不必去追,无非这位白鹤神君即便到了凡间也只会看见一具破败的尸体,这般有趣的事她还要等着看呢。
白鹤灵力耗尽,失重的坠落,凌厉的风割的她脸颊生疼,扭头看似乎已看见云际的高山之巅,她笑笑一行泪从眼角滑落到了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