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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昭易将你从莲生池里抱出来时,我动也不敢动,脑子里是空的,残余一丝意识牵扯我紧紧盯着你模糊的影子,直到走近看清你的样子。”
单薄的玄衣贴在清瘦的身躯上,在高大的昭易怀里显得那么娇小瘦弱,那一刻白鹤即便心性受损,冷漠怨念,也是心口闷痛的。
“我非是刻意冷淡你,只是小周天那一幕幕仍在眼前重复闪过,你被凌辱还要护我,被凌迟,被发配,被殴打,被双羽折磨,被烧成青灰,我怜悯看着你卑微苟活,一时不知是爱混元殿上高高在上的你还是真真正正的你这个人,我也质疑轮回里这些截然不同的你哪个才是我真正爱的模样,是以更羞耻成亲时轻易与你许下毒誓,我似乎连爱是何物都不懂就对你许诺逼你娶我。”
白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撇着嘴哭的梨花带雨,手上轻轻摸着上虞的耳垂,以亲近示好。
说着说着越发委屈的抽泣“你当初不肯对我有肌肤之亲,言我会后悔的,果然应验了,换作我是你我也不能安心将自己交给我这样幼稚无知的人。”
原本上虞看白鹤哭的样子可爱的很,便好笑的看的满眼宠溺,可见白鹤越哭越凶,上虞顿时慌了手脚,急忙用衣袖为她拭泪。
“不哭不哭,我从未后悔与你成亲,小周天都是人为编排出来的身世,从而扰乱我的脾气秉性,与我大有不同,你不爱才是对的,怜悯也是对的,至于是否爱高高在上的我,那我如今无权无势且仇家无数你可还爱我?”
她原本是哄白鹤,可说到这最后一句她眸内不禁期待的看着眼前含情眼湿红的小媳妇。
白鹤将她眼里的殷切尽收眼底,不禁笑出来乖乖的点头。
上虞也跟着笑了出来,轻轻的给她擦泪“真是傻鸟儿。”
一轮弯月如钩,直钓星河,月光铺泻,洒落一地如银霜。
打扫干净的小院内,勉喾独住客房,上虞与白鹤在她原来的屋内。
巫女
白鹤缩在上虞怀里抱着她的腰身闭眼睡得昏昏沉沉,上虞闭眼前看着熟悉的帐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年前她还是自己孤零零的躺在此处,漆黑寒冷的夜只有她自己在这陌生的凡界,喧闹往来似乎都与她的怪客无关。
而此时,她有了白鹤。
这种滋味真是奇妙。
天亮后启程,勉喾昨日买了辆上好的马车,木料结实轻巧,拉车的马匹健壮剽悍,他带着个草帽一副车夫打扮。
白鹤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同上虞一起将门落了锁。
这是上虞在凡界的家,便也是她的家。
上了马车后,白鹤与上虞坐在车内,勉喾赶车往北行去。
昆仑在极北之地的茫茫雪域内,她们需出梁国,过魏国,再过周国,继而穿过人迹罕至的丛林才能到达极北雪原。
梁国这一路上遇见的妖魔鬼怪都是些不入眼的货色,勉喾动动手指就将他们解决,凡界天灾不断,战乱不绝,百姓民不聊生,六界乱象愈重,上虞忧心。
她原本不惧灭世,可有了白鹤她便怕了,总不能媳妇刚娶到手就灰飞烟灭连个渣都没了。
更有,她的魔界又是如何景象,她信双羽也会将魔界治理的很好,可千千万万子民,难道就真要死在这场浩劫里?
那个秘宝她还是要从双羽手里讨回来的。
与上次进魏国不同,为了绕开魏国封锁,此次三人绕行定陶城从幽国进入大魏。
定陶城自一年前那一战后已是一座废墟之城,远远的便望见荒漠上定陶城的断壁残垣,破败的城墙与黄沙模糊的看不清边际。
当马车驶入城内时,勉喾沉声道“有人。”
上虞与白鹤也感知到了,她们低头——在马车雕窗的孔隙看见了一个个皮包骨头的黑皮人。
他们手里拿的是泥沟里混浊的脏水拌黄泥做出来的土饼,这样的土饼还甘之如饴的往嘴里塞。
吃了病死,不吃饿死。
上虞与白鹤望着他们,些许怜悯,他们亦然,眼巴巴的盯着这辆华贵的马车,眼里绽出了奇异的光彩。
随即,一个枯瘦的男人高喊了句听不懂的话,紧接着只见这群蝼蚁般的人动了,贪婪、恶毒的窥伺在马车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圈一点点缩小,上虞同白鹤神情冷了下来。
外面的勉喾指尖已聚集了灵力,在领头的那个黑皮人窜上来的一刹,勉喾震惊的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随即扭身翻滚下车才避过了黑皮人的攻击。
这才看清,黑皮人们召唤出的漆黑指甲如匕首一般长且锋利。
勉喾惊出了一身冷汗,对着车内二人大喊“小心!灵力无法施展。”
上虞推开马车木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戒备的白鹤。
上虞直直的站在车上,俯视着一个个如同野狗般跃跃欲试想要扑上来的人。
冷笑着高声道“巫女,怎么一把年纪还胆小如鼠不敢露头了。”
白鹤不解的看向她,车下与众多黑皮人对峙的勉喾更是紧张。
可随着话音落下,只见废墟深处一个黑影凌空而来,阔大厚实的黑斗篷下是一个牛角鬼面白发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唯独脖子与手露出来树皮一样的肌肤,而那手上正长着与黑皮人一样的黑指甲。
铁碾摩擦般骇人之声“我当是谁,原是上虞尊上驾临,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