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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楚若游看见她穿了一件无袖裙,想起什么,问她:“恆夏餐厅,前段时间你去过?”
云洄之睁大眼睛,“你看见我了吗?”
“应该看见了。”
云洄之笑起来:“我感觉我也看见你了,在路边。”
“哪那么巧。”
“真的,你那晚打车了是不是?果然,要是知道那就是楚老师,我肯定自告奋勇,把你送回家。”
“但我没想到是你,不好意思过去搭讪。我以为夏城会很大,原来这么小啊。哦不,是咱们有缘,对吧?对嘟。”
她轻快地说,一句接着一句,好像绵绵不绝的细雨滋润着无趣的草木。
楚若游没有想说的话,她发现她的语言是那么苍白,她永远也不能像云洄之一样把字与字组合得灵动可爱。
云洄之高兴完便了然,难怪楚若游笃定她是托关系进来的,楚若游可能看见当时校董和副校都在。
其实楚若游没有看见,那时她满眼睛里都是云洄之的背影,明知不太可能,仍贪婪地看了许久。
昨夜睡前雨就停了,黎明时分又淅淅沥沥下起霏霏雨丝。
楚若游打着伞避开水洼,“你有亲戚还是朋友在夏城?”
云洄之犹豫了下,跟她说实话:“我妈在这里。”
楚若游冷笑一声。
又发现她一个谎言。
云洄之不作解释。
上午的教师培训由刘复主持,云洄之看见他朝自己慈祥地笑笑。
刘复一家曾在他们客栈入住,跟她聊过楚若游,云洄之很感激他们。
否则自己也不会鼓起勇气。
云洄之突然意识到一点,如果楚若游的那个“前夫”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就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楚若游随口污蔑人家那方面不行还说得过去,可又何至于费力编造更多呢?
楚若游说过,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不和谐,是因为她从没有被对方坚定选择过。
在他面前,她总是黯然失色,没有安全感。
这种心绪流露过于真实沉重,如果只是应付自己刨根问底的好奇心,随便找个大众化的理由会更简单明了。
而不需要长段地,投入地,编造这样一个理由。
展示了她在上一段感情中的彷徨无助,和她处于劣势的无奈。
楚若游是骄傲的人,编故事怎么可能这样编。
云洄之不得不开始担心,会不会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即便他没有跟楚若游结婚,但是钓着楚若游呢。
楚若游只是短暂地被自己勾引,心里会不会还想着那个人?
疑神疑鬼,忧虑不安是喜欢别人的后遗症,发病率为十分之九,剩下的那一个大概是天赋异禀。
但是妥善消化这样的情绪是健康人类所具备的能力,把这种情绪放大并伤到对方和自己的人,也是“天赋异禀”,得治。
云洄之是前者,她也不急,决定按兵不动,细水长流。
再探!
再报!
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她的工作很快满起来。教师的工作很琐碎,不是刻板印象中隻上两节课就回家。
所以不可避免的,需要联系班主任了。
云洄之觉得这个学校还挺好玩,以前的班主任多数都是语数英老师,但在这里,历史、生物、化学老师都在做班主任。
楚若游不计前嫌、大发慈悲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给她发工作文檔。
云洄之点开对话框,看见聊天记录上整页的红色感叹号。
她发可爱表情包,回:“谢谢。”
楚若游不理。
楚若游朋友圈还屏蔽她。
这绝情的女人!
云洄之怒而拍了张甜美风自拍,精修之后发在朋友圈。
她心里对楚若游说,我不是你,我大方我坦荡,这就是我跟你做人的区别!
哼哼。
楚若游居然不点讚。
小气!
午休后,都要去报告厅参会,又在电梯遇到。
云洄之被冷落,冷不丁地问:“楚老师,汉武帝为什么要颁布推恩令?”
楚若游懒得抬眼:“你没学过初中历史?”
“太久远了,想补习一下。”
“没手机?不会打字?”
“fe”
真凶。
“楚老师,你最近有相亲吗?”
“与你无关。”
“楚老师……”
楚若游不堪其扰,在道中间停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云洄之不假思索。
作者有话说:
呜呜小云很爱历史的,快给她补习!
晚上好,提前说晚安
开学在即,学生明后天陆续到校报道,还有开学考试。
各项任务安排下来,老师们各顶了一堆压力在头上。
云洄之的备忘录记了几页,本子上也写了一堆待办事项。
她不觉得麻烦,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信心,准备迎接她可爱的学生们和崭新忙碌的上班生活。
学生是她跟楚若游共同的学生,生活也是围着楚若游展开的生活。
嘻嘻。
云洄之庆幸自己不是班主任,班主任比一般的任课老师忙,事情成倍地增,工资据说没高多少,难干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