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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予晗等云洄之走近,自然地笑道:“刚才我跟若游站在这里,看见有人送鲜花,还说你们学校老师真会浪漫,原来是你。谁送你的,还是你买的?”
她柔声表示好奇,笑得让云洄之手足无措。一束花在手里藏无可藏,成了烫手的山芋。
但她没露出端倪,在“被送”和“送人”之间选了个好编的:“嗯,一个朋友送的,我出来收一下。”
任予晗看了面色平静的楚若游一眼,笑意更深:“云老师这么漂亮的女孩,追求者多也不足为奇。”
云洄之露出赧然来,“予晗姐就别打趣我了,你跟楚老师聊吧,我先回去了。”
“好啊,但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饭哦。”任予晗玩笑似地提醒。
云洄之脚步一顿,想到她帮自己推了相亲,确实还没顾得上感谢。
“我没忘呢,下周末一起?”
任予晗笑着点头:“快回去吧,外面风大,你出来连外套都没穿。”
“好,拜拜,下次见。”
云洄之被她关心一句,心里感慨这些姐姐真会关心人,知冷知热的。
不知怎地,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楚若游曾经说过的话:“你如愿了,我没有。”
意思是当大家都爱姐时,双方总有一个人妥协。
这句话盘旋在心头,云洄之本来想笑的,但是笑不出来,好像有什么在中间阻碍。
但让她找出具体的障碍物,她理不出,因此生出些莫名的烦闷。
她回头,校门外楚若游跟任予晗还站在那里,离得很近。楚若游手里拎个纸袋,看样子像任予晗今晚送的。
可见她们的关系,也没自己想的那样生疏。
云洄之想到刚才那一幕,任予晗跟自己温声谈笑,楚若游垂着眼帘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好像对她们的谈话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强迫自己按下心底的不舒服,楚若游在别人面前就是这样,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自己。
等她回来,就把玫瑰送她!
这样一想又高兴起来,随之脚步轻快。
云洄之走后,楚若游才抬眼,眸光里染了些方才还没有的不耐。
她声音淡得发冷:“我得回去看自习了,你路上开慢点。”
“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欠我一顿饭吗?”
任予晗说罢有了猜想,笑着说:“肯定她跟你说了吧。”
“我不知道,你们俩是亲戚,彼此间约饭很正常。”
楚若游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我婆婆多管闲事,非要给小云介绍对象,她问我能不能推,我就帮她推了。”
任予晗对着皱眉的楚若游道:“她还不到急着相亲的年纪。”
凉凉地看她一眼,楚若游扬眉,不怒反笑:“你想说我到了是吧?”
她鲜活得像年轻时候那会了,任予晗笑起来,抬手想抚她肩,还没碰到又克制地放了下来。
“我一句也没说。你在我眼里,也一直是没长大的姑娘,还不到催的时候。”
任予晗实话告诉:“不过嘛,你妈妈是有让我劝你,我跟她说,我不敢。”
楚若游又笑了一声,不是感到有趣,是无话可说时的掩饰。
“你妈问我为什么不敢,说你最听我的话。我告诉她,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可不招你喜欢了。”
任予晗语气低落下来,尽管脸上还挂着笑,“我在你眼里也变得俗不可耐,你一句话都不想听我说。”
“予晗姐,没有的事情。你的话我依然觉得句句有道理。”她让自己温和地回了一个笑容。
很长一段时间里,任予晗都是为她拨开云雾的神,告诉她又怎么走,往哪儿走。
即使任予晗并没有理会她不能说的情感,甚至故意冷着。但是任予晗也告诉过她,她值得人爱,她应当爱自己。
所以,当任予晗把姿态话语放低时,楚若游做不到顺着她话说。
只能告诉她没有,不是,不会的。
因为站在任予晗的角度,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对一个邻家妹妹格外照顾了十几年,现在反倒落得个两相疏离的地步。
楚若游无数次疑心,自己这两三年的表现看似是放下了,其实是放不下。
或许,她不该在任予晗面前这么明显得表达敬而远之,处处不自然。
她应当彻彻底底地,将这个人就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然后悠然地与之相处。
当然,其实还是不太想相处了。
从前对任予晗无条件地好是带着目的,现在目的没了,还有什么必要去勉强自己。
今晚任予晗是突然过来,没给她拒绝见面的机会。
加班结束,稍饶了个道过来,给她送别人婚礼礼盒,她们大学的朋友前几天结婚,楚若游人没法去。
但送东西不过是一个托词,楚若游明白。
任予晗见面就说是放心不下,那天街头一见,她觉得自己瘦了。
问是不是工作太累,晚饭是不是又没吃,差点把她拉去吃饭。
任予晗一如既往,还是很关心她,她曾经为这些关心而喜不自胜。
有多少次,任予晗来学校找她,她们一起吃饭,又有多少次,她去任予晗的公司楼下等着任予晗下班。
作为朋友,任予晗没有亏待她的地方。
别的,再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