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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说,过去都是嚼过的甘蔗?”
“什么叫过去?过去是指你喜欢她十几年,三个月前才彻底死心吗?过去是指你因为她结婚,才心灰意冷跑去蒹葭找我吗?过去是指你看到她跟卓晖秀恩爱就浑身难受吗?这就是你的过去,有事没事还能去她家里吃饭,在校门口跟她吹着风说说笑笑?”
云洄之发泄般地说完,听得满场寂静,整个空间好像只有她存在。
她在一瞬间脱力,崩溃和失态都收起,虚弱道:“我没猜错,对吧,你跟我这样那样只是因为,你需要填补失去她的空缺。”
而我,刚好是那个顺手的填补物。
她明白了。
楚若游顿时摇头,气息微变,隐忍着想解释:“你不要乱猜,不全是你想得那样。”
她发现言语苍白得像纸篓里废弃的白纸,你想把它捡起来,可是已经皱得没法落笔了。
云洄之没办法不去猜,她不猜怎么撑到现在,她不猜怎么主动地走向她。
“我猜到你有喜欢的人,我不在乎,我觉得谁都会有。直到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你在她面前反应奇怪,我才发现,我没办法平静地接受。”
她抽纸,自己替自己擦干最后一行泪。
“但我接不接受你也不在意吧,我甚至都没资格在你面前哭,跟你说这些话。
算了,谢谢你包容我的情绪,反正我幼稚浮躁不靠谱,你不要理我。麻烦把我送回去吧,楚老师。”
她冷冷地喊了一声。
她在迁怒,她把任予晗说过的话都揽到自己身上,好气楚若游。
“我不在意?”
楚若游被她的话刺得眼睛发酸,也顾不上矜持了,强势地捧住她的脸,拚命忍耐住被揭穿秘密后的绝望与羞耻。
“你是哭瞎了眼睛吗,你看清楚,我脸上哪里写上不在意了?我如果不在意,我还要瞒你骗你?我如果不在意,今晚会跟来看他们秀恩爱?我不在意就不会如此滑稽地提心吊胆一晚上,最后等来你的一段声讨,和满手的眼泪。”
云洄之的确快瞎了,泪眼模糊又能看清什么,她抿紧了唇,哭过之后的大脑消化不了辨别不了楚若游这段话,也不想再说什么。
她隻想一个人待着,可是楚若游不许。
“我要回家。”
才说出“家”的声母,后面的韵母便被突如其来的吻给打断了。
楚若游今晚做得最多的事,似乎就是打断别人说话。
作者有话说:
楚老师擅长打断。
抱歉,迟了一点,本来三千多字想结束,但是感觉写到这里收更好。
晚安!
出格行为的背后,未必有着深思熟虑,有可能只是情绪失控,只是理智被干扰剥夺后的短暂衝动。
若是有慢慢思忖的时机,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可惜她没有,情形危急得她出此下策。
她头回将自己的心剖开,将惶然不安都捧给云洄之看,哪怕她心里的抵触快要成山成海地将她镇压。
她不要求云洄之立即原谅,但是她不能接受一个人的无动于衷。
云洄之理都不理,说的竟然还是“我想回家”。
楚若游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下,做出强吻云洄之的事。
这行径荒谬得过了头,让她像在梦里踽踽独行,脚下一空就跌进了另一场梦里,伴随着刹那间的胆战心惊和更深的昏睡。
温软的触感让她情难自禁,吸引她由浅处往细处深处探,很快便品尝到唇瓣沾上的眼泪。
微咸的同时发苦,也发涩,像颗不被希望存在的柚子。
也再次提醒她现在的处境。
有人正心碎,正发脾气,正把她想得不是个东西,她彻底成了云洄之与她调情时骂的“坏女人”。
她停下唐突,却没有立即退开,留在那里观察云洄之的反应。
好在她将车停得妥当,一时半会也没有人看得见她们。
就算车子停得不妥当,楚若游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想被人窥探的问题,她只能想着她们的事。
被吻住的人终于有所动作,猛地往后拉开分寸的距离,茫然看她,在楚若游的温柔目光下,又贴上去。
楚若游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或者说,她还在期待什么。
双唇重新被温暖,太多关于夏日的回忆漫上心间。
晒在树梢上的月亮,晾在庭院中的疏影,一场老电影,一阵及时雨,纯色床单和深棕长桌。
打翻的冰水,汗津津的缠绵,冷与热将她们推到两个极端,每一端都在云洄之的掌控中。
擦过眼泪的纸巾被攥得像哭过的双目一样凌乱破碎,不攥纸巾的右手抬起,她摸到楚若游衬衣的领口。
冷灰色的长袖衬衫,最上面开了一颗扣子,那是今晚开车出校之前,楚若游在车上才解开的。
当时把她馋到了。
衣领之上是已经出了汗的脖颈,湿腻发烫,随着紧张的吞咽有了起伏。
四指自颈侧而上,在一个恰到的位置停下,而后将拇指搭在另一侧。
她做了个掐住楚若游的姿势,但没有用一丁点力气。
在她十分欢愉的时刻,她可以在这动作之上附着些力道,观察楚若游的一切表情,当成玩闹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