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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是凉茶,佐了两盘当地小吃。
那就是楚若游过的生日吗?
二十九岁,跟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陌生地方互相审视和玩弄,说些言不由衷的谎话,听着荒唐的假话。
楚若游那晚在想什么呢?
在自己对她的身体更感兴趣,将她翻来覆去,以此探问她的情史时,她有没有一个瞬间感到痛苦?
有的吧,刚开始她总是冷冷的。
按响喇叭时,楚若游用力地吸了下鼻子,云洄之慌得就坐直,前倾身子错开去看她的脸。
她以为楚若游被自己气哭了。
但是楚若游冷笑了一下,“看什么看,不睡了?”
云洄之没说话,又坐回去。
任予晗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到家,这位周到的姐姐,就是这样把她的楚老师迷了十几年吗?
楚若游喜欢女人,喜欢任予晗,任予晗之前真的一无所知吗?
楚若游不是演员,再如何克制,在乎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演不了 任予晗那般精明,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知道呢?
她在装傻,装傻就可以同时拥有长情的朋友和恩爱的丈夫。
想到这里,她很心疼楚若游,也因此庆幸,从前聊到暗恋和执着话题时,她始终持温和态度,没在无形中伤害到楚若游。
但是,一种异样突兀的不舒服又在她心中出现。
楚若游明确知道任予晗钓着自己,也没有翻脸的打算是吗?
照常与她往来,去她婚房做客,跟她丈夫聊天,都难过得要逃离这破地方了,还愿意在蒹葭镇一次次地去接她的电话。
云洄之记忆力好,那时候楚若游隔三差五被“前夫”扰乱心绪,她也不会不知道。
那时候还在意呢,心灰意冷只是不得不放手吧,却不舍得彻底离开。
不,不单单那时候,应该说今晚还在介意。
楚若游特意问卓晖,他们恋爱的时间,生怕自己好过。
楚若游没放下。
因为云洄之不回復,任予晗的电话打到楚若游这里来。
楚若游冷声说:“按接听。”
云洄之不情不愿地帮忙按。
任予晗温柔明和的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里,“若游,你把洄之送到家了吗?”
“快了。”楚若游敷衍。
“还没啊,堵车了吗?我刚发消息给她,她还没有回我。”
“嗯,很堵。她睡着了。”楚若游睁眼说瞎话。
云洄之哭得头疼,不住地揉头。
“好吧,我刚到家哦,你到家了要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云洄之头偏开,看她这么听话就不爽。
任予晗笑了一声:“你开车吧,路上小心点,明天我去看我爸妈,有时间就去你家找你玩。”
“好。”
楚若游说这个字以前,云洄之就点了挂断,她这个“好”也没好出去。
云洄之不满地“哼”了一声。
楚若游不想理她。
按导航开到了云洄之家的小区,楚若游催她下车:“东西别漏拿。”
云洄之不动,才要开口:“我……”
“停。不想说了,我累了。”
她不留情面地打断,面露不耐。
云洄之便点头,“路上当心,谢谢送我。”
楚若游看都不看她。
她才把车门关上,车子立即开走,一秒都不想再多耽搁。
云洄之在车上对镜检查过,眼睛哭得有点难看,别的也还好。
到家以后她妈就问怎么了,她说路上太困,又不好意思在同事车上睡觉,打哈欠打的。
强颜欢笑应付了会,她回房间。
抱着睡衣离开房间去浴室,关门的刹那,她从发呆状态回过神,突然想把房间的灯关上。
动作快过大脑,她手从还未闭合的门缝伸进去按开关,另一隻手抱着衣服也没去阻门。
疼痛传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蠢,手被门夹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幸好速度慢,否则有得苦头吃。
她在疼痛里,在热水浇下来时,心想她做错了一件事情。
但是做都做了,她也不怪自己,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不能不心存芥蒂。
无论楚若游的话语多么动听,多让她心疼又心动,她都不想立刻回应了。
她一直傻乎乎地坚定,因为她认为值得,她是开心的,可她现在突然发现不开心了。
如果不开心,她的坚定又是为了什么呢?
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吗?
她觉得她要先想明白。
她要先冷静下来,认识楚若游后她总在沸腾,这使她把问题看得太过简单了。
刚洗完澡,楚若游的电话打来了,云洄之接起问:“到家了?”
楚若游在那端默了一会,重重出了一口气,咬着牙说:“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云洄之犹豫了下,坦诚道:“嗯。”
作者有话说:
气死人不偿命的装傻小云上线。
来啦!晚安,看完早点睡惹。
被门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痛感含蓄,不至于让人有嚎哭出声的衝动,但也不是个善茬,反覆引人看向留下痕迹的地方。
疼痛不轻不重,有时更让人厌烦。
你既因为它的存在切切实实地煎熬了一场,却又没有对人倾诉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