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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不了了。
“上车,还是在这里?”向晚沉问。
时星予双手局促地放在膝上,想了想问:“你是找我有事吗?”
向晚沉笑了一下,有些刻薄地说:“不然呢?总不能是旧情人叙旧。”
“哦……”时星予站起来,依旧唯唯诺诺地垂着头,“那、那去车上吧。”她声音也是软的,和她人一样,尾调带着点鼻音。
音色比起向晚沉的御姐音自然是要高一些。
向晚沉坐进车里,换好了鞋,等了半天,时星予也没进来。她撑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探身问:“改想法了?”
时星予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开门。”
她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超跑。连门把手都不知道在那儿。在向晚沉的指导下,她才顺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因为车的底盘低,让她的坐姿看上去更乖了。缩得小小的。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得端正。
向晚沉则要随意得多,单手撑在车窗上,浅亚麻色的发顺着单侧垂下来,发尾蜷曲落在肘边。
她扫过时星予的耳尖,这就红了。
还是一点儿藏不住事。
时星予感到窒息,觉得空气里全是野蔷薇的味道,偏偏向晚沉不开口,弄得她不知道办了。
只能试探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晚沉递过罚单,时星予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违反公共治安管理规定】【罚款五十万元整】【需在5日内缴纳】……
时星予又去咬唇,却被向晚沉抬指一拨,瞬间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唇隐隐发烫。可她不敢舔了。
向晚沉神色如常,收回手:“因为你,我被罚了五十万。”
时星予攥着罚款单,好嘛,又要背债了。
她想说这是向晚沉自作多情,她想表现得满不在乎,她想撇清关系,但话生生卡在喉口。
她演不出来。
最后隻糯糯地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向晚沉看着时星予,半晌,嘴角挑起个意欲不明的笑。
时星予被她笑得又把眼睛垂了下去。向晚沉一副美人骨,随便挑起的笑,能把人的心跳勾起来。
噗通噗通的,要撞出胸膛。
所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是情人,还是陌路人,时星予都会轻易地为眼前的人动心。
挺没出息的。她想。但她又特别放纵自己。在明知道应该克制的时候,放纵自己。
“今天上过网了吗?”向晚沉突兀地转了话题,她瞳色浅淡,夕阳打过来,显出点漫不经心。
“嗯。”
“看到全网都在骂我了?”
时星予声音愈发的小,“看见了……”
“你怎么……怎么不公关?”
“怎么公关?”向晚沉装出一副认真询问的模样。
时星予哪里知道。她就是个干行政的苦命打工人。
向晚沉却没打算放过她,凑近了一点,转着语调:“嗯?”
野蔷薇的香气逼人发晕。时星予后退了一点,门边凸起的扶手硌得她背疼,“就,先把热搜撤了?”
向晚沉抬手,时星予退无可退,结果那葱白的手指越过她烧灼的脸侧,替她拉下了安全带。
她被“锁住”了,“去、去哪儿?”
“吃饭。”向晚沉不疾不徐地道,“热搜词条撤了一个,就会有另一个冒头。还会被加倍嘲讽。”
“那,好歹发个声明解释下。”时星予捏住安全带,“你不解释,大家都以为你失控……”
等红灯的檔口,向晚沉将长发束成干练马尾,“我怎么解释?说因为我的臆想,以为前女友被职场骚扰,结果却闹了场笑话,被罚50万,人财两空?”
向晚沉话中带刺,时星予被扎得没脾气。
“算了,还不如被骂。”
时星予漏气了,她咽了咽嘴里发苦的口水,“不是你的臆想。”她有些不安地攥着裤腿,原本垂坠的面料被她捏得发皱。
向晚沉蹙眉,“你不是说他们没碰到你?”
时星予轻轻地闭上眼,不吱声了。
红色超跑突然靠边急停,打着双闪。安静的车里,静得让人发慌。
向晚沉喊她,“时星予。”
时星予心尖颤了颤,良久的沉默过后才开口,“他们是想把我灌醉的。”但她是酒类信息素,对酒精的抗性要比一般人高一些。
那位老板进门的时候揽过她的肩,倒酒时候摸过她的手。直到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场鸿门宴。
她经理自己逃了,换她来。
唇是她自己咬破的,为了少喝两口酒,为了去厕所处理伤处拖一拖时间,想一想办法。
手背是她自己洗红的,因为嫌脏。手腕也是她自己掐红的,因为紧张。
她想过,如果到最后都没有人愿意帮她,如果他们真的要对她做什么,那么她就算是榨干信息素,也要反抗。
她是个弱小的oga没错,却也不会随便被alpha当做“献祭品”,投进潜规则里。
但这样有傲骨的时星予,平生最怕向晚沉的沉默。
向晚沉长得冷,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眼底存的是疏离与冷漠。气质也冷,顶级alpha的气场,散着生人勿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