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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沉只是像个朋友一般嘱咐着,让时星予到家给她报个平安。
时星予沉默地挂了电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忽然在想,与向晚沉这几日的重逢算什么?除了那天在包间,向晚沉透露出了过分尖锐的情绪,其他时候,都扮演着一个了解她的朋友。
但她们的关系本该是远的,前女友么,再见面,一切的情绪大抵都会被尴尬二字掩盖。
可是向晚沉对她太自然了,自然到,她觉不出她们之间横着一大段空白的岁月。
自然到,时星予觉不出她们分过手。
她发现自己也不对劲,明明在一开始就该逃跑的,却又无端被愧疚扼住了手脚,被向晚沉的循循善诱封住了退路。
时星予叹了口气,趴到办公桌上,将发烫胀痛的脑袋抵在桌面,假装自己是一隻鸵鸟。
时间指向十二点。时星予不打算继续待在办公室,她收拾好东西,打着手机手电筒,锁好办公室的门。
明天要下雨,抬头只见星月朦胧。沉闷的天气,将人的情绪都压得郁郁寡欢。
时星予埋头走着,这个点已经没有地铁了,园区内也打不到车,得走出去到主路上。
她的手机又震了。
她停下来,点开。而后回头。
向晚沉贴靠在超跑上,一手环在腰间,一手抵在手腕的那一凹,薄瘦的腰枝扭出一点儿不属于alpha的媚态。
那人衝她摇动手机。
【时星予,回头。】
向晚沉走向时星予,她穿着普通的运动鞋,黑色西装裤的垂坠裤管,随着她的走动轻摆着,带来了一阵风,扫过时星予的脚踝。
时星予后退了一小步,“你怎么来了?”
向晚沉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下班。”
“正好来接你。”
时星予抿了一下唇,她唇上的口子已经结痂了,令人难受,想舔想咬,偏偏舔不得,咬不得,只能等它自然脱落,长出新的皮肉。
时星予觉得向晚沉便是这个伤口。
“向总。”
向晚沉扬起眉尾,知道这是时星予在刻意提醒她,她们现在的关系。
“嗯?”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时星予声音虽然轻,拒绝的意味却强烈。
“好。”向晚沉并不纠缠,“那我把你送上出租总可以?”
“晚上,不安全。”
时星予没办法了。再拒绝,未免显得太刻意,又太做作。
她们并肩走着,野蔷薇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晕开,叫在病中的人儿险些跌进去。
还好路途不远,从园区走到主路差不多十分钟。让人陷得浅,尚且能抽身。
夜里十二点多,路上的车很少。
时星予在打车软件上下了单,司机离她还有3公里。
“我自己等吧。”
向晚沉看向她,笑着问,“我让你这么不自在么?”
她的语气很轻,一点都不配她冰冷的气质。听上去委屈,又莫名让人觉得她是在撒娇。
时星予咽了咽干涩的喉,垂下眼帘,“没有……”
“就算你不是我的前女友,我也不会把一个oga这么扔在大街上。”向晚沉说的时候,小小叹了口气。
将无奈驱散在夏日燥热的夜风中。
司机来得很慢,让时星予耗光了耐性。
但向晚沉却依旧云淡风轻,似是等多久都无所谓。她看着时星予上车,看着车驶离,最后消失。
又在路灯下站了会儿,向晚沉点了根烟。细长的烟,明明灭灭地在她指尖燃尽,她才走回园区去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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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沉睁眼醒来,刚过五点。窗帘自动打开,露出外面沉闷的阴天和灰蒙的江水。
她捏着眉心,凌乱交错的梦境在脑中一闪而过,再难捕捉。
她披上衣服,洗漱下楼。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家中保姆陈姨关切地迎上来,“是有什么不舒服?”
向晚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简单吃了些早点,准备去公司前,向邵青过来了。
向家是个小型的庄园,向邵青与夫人同住一栋,向晚沉单独一栋,还有一栋客栋,和一栋供管家女佣居住。
向绍青吃了早饭,散步过来。手中捧了一束橘红色的玫瑰,“你妈说这叫什么果汁,今天开满了,让我给你带一束。”
向晚沉接过,让阿姨插到玄关的花瓶里。
“叫果汁阳台。”
“大概吧。”向绍青与她并肩站在玻璃围顶的玄关。同为alpha,即便是父女,关系也不会多亲近。
“罚款还没去交?”向绍青问。
“等下就去。”
“网上就准备这样了?”
“嗯。”向晚沉觉得有些热,为自己束起一个随意的马尾。蜷曲的发尾搭在肩头。
向绍青看着门前池塘里的一尾鱼,揶揄自己的女儿:“你就算身份放得再低,你那小前女友和你也不再是同一路人了。”
向晚沉双手交迭,圈在腰际,也盯着一处出神。
向绍青问下人讨了些鱼食,“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谁离了谁就活不,非她不可了?”
向晚沉长睫一扇,“也是。”
“但你怎么这么离不开舒女士呢?”
“舒女士出去玩一个月,在家哼哼唧唧的可不是我。这么大一摊子说扔就扔,就为了有多点时间陪舒女士的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