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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予用余光瞥了一眼向晚沉,把嘴抿了起来。
向晚沉抬了抬眉,出声道:“是我的信息素。我给她贴过我的抑製贴。”
“这就对了。”
医生解释说,时星予其实是被向晚沉诱导发情了,只不过因为向晚沉信息素停留的时间太短,没有完全激发出时星予的腺体状态,所以不算真正的发情。
“这个也被叫做不完全性发情。”
时星予现在的腺体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再多一点儿便会炸开,却偏偏卡在不上不下的临界值。
解决的方法有两种——
“可以打一针抑製剂,但由于是不完全发情,注射抑製剂后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譬如呕吐、眩晕、耳鸣等。”
向晚沉听着直接把这个选项删了。
“还有一种呢?”
“您可以给时小姐一个临时标记。”医生道,“这也是最有效解决不完全发情的办法。”
倒也不是不行,向晚沉想,毕竟是她惹得“祸”。
刚要询问时星予的意思,却听那人急急拒绝,“还,还是抑製剂好了!”
“?”
怎么,她的信息素有毒?
时星予就这么嫌弃吗?
回忆5
(33)
时星予打了抑製剂。
医生要她留院观察,前十分钟,她还能和她的阿花聊天,为要到向晚沉的微信而高心。
之后逐渐没了声,不到半小时晕得天旋地转,一下下干呕。
向晚沉看她坐着都往下滑,索性把人揽了过来,“靠着我会舒服些。”
她不敢给时星予安抚信息素,怕再刺激出点好歹来,时星予还要受苦。
oga很乖,虽然难受,也不乱动。额头贴着她的脖侧筋骨,小口小口呼出发烫的气息。
偶尔会用指头勾住她的衣服,发出难耐的哼唧声。
护士送来了薄毯,盖在时星予的身上。
好在这样糟糕的不良反应没有持续太久,时星予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表情也慢慢松开。
“好些了?”向晚沉问。
“嗯。”声音听着哑,但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又让医生过来看了一次,确定时星予没事了,向晚沉才放下心。
她们这么一来一去,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还饿着肚子。向晚沉打算带时星予到附近吃个简餐。
然而时星予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地衝她一笑,“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向晚沉这才意识到大学里还有门禁时间这么一回事,不禁蹙了蹙眉。
“那好,我们路上买一点。”她好似知道时星予会拒绝,又强硬地补充,“不吃不行!”
买了两个三明治,向晚沉要了咖啡,给时星予安排了牛奶。
“走吧,送你回学校。”
时星予脚步踟躇,“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但向晚沉看过来的眼神俨然一副不允许她拒绝的模样。
时星予抿了抿唇,走下台阶,站到向晚沉的面前说,“我不回学校。”
向晚沉没表现得很惊讶,她上学那会儿基本也不住学校宿舍。
“那你住哪里,我送你。”
时星予想过是不是随便扯一个谎,绕过去。
她和眼前的这个alpha不过才见了三次面,好像没必要如此坦诚。
可她不擅长说谎,向晚沉又给了她太多的善意,让她止不住地想,如果将自己提前剖开,那么是不是可以延长和向晚沉并肩前行的时间。
是不是可以不那么快地被抛弃?
百转千回的心思被向晚沉靠近的脚步打断,时星予紧紧捏着打包袋,着急忙慌地开口:“阿花……”
说好了不再喊人阿花,情急之下却还是喊了出来。
于是垂下了脑袋,带着歉意的音调,继续说道:“我要去打工,所以不回学校了。打工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我不想再麻烦你送我。”
“打工?这么晚?”
时星予苦苦笑了笑,“你之前就知道我的名字,应该听说过我的事了吧?”
“我家里破产了,父亲欠了好几千万。”时星予抠弄着自己的手指。
她心里慌乱,心臟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
“但我没有因为钱跟别人……”她喉口微紧,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跟别人睡过。跟我们的系主任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住学校不是跟人家去开、房……我晚上是睡在打工的店里,那边有员工休息室……”
说到后面,时星予的声音染上了莫名的颤意,听着像是快哭了。
她自己也注意到了,声声跟向晚沉说着“对不起”。
她情绪激动起来便是这样,声音发颤,眼睛发红。还总喜欢掉眼泪,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人说她绿茶,说她装可怜,她无力去辩驳。
她也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我、我不是要哭,也不是卖惨……我只是、我只是……”时星予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咬住了唇。
看吧,连话都说不明白,还指望着谁去理解?
时星予垂头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下巴快要戳到锁骨上。
她又开始说对不起了。
向晚沉其实想问问时星予到底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