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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时星予。我是他的父亲。”
保安打了个电话,然后给他放了行。
时登越走得很快,他的腿瘸了一条,快走的时候会非常明显。但他不在乎,他扶着伤腿,忍着疼痛,用了自己最大的步子向前迈。
午后的太阳直直地打在他身上,将他的皮肤都晒红了。
他却从未有一刻如此的享受。
过去的几年,他东躲西藏,像是生活在这个城市肮脏角落里的蛆虫。
他害怕阳光。可是现在,他享受阳光,那会是他的未来。
电梯上行,看着鲜红数字不停地跳转,他的心臟也跟着砰砰作响,几乎要撞出胸膛,他用手按住,感受自己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的——来自己的鲜活的生命力。
他按下门铃。
触电般地,他半张身体都麻木起来。
血脉鼓胀,耳膜充血,是当初赢钱时的快感!
门开下,刺眼的阳光照过来,让他不禁抬手一挡。
等到眼前的白光散去,他的笑在脸上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直直地跪下去,双膝“咚——”地砸在地板上,浑身巨颤。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顶级alpha的压迫感!
走近的高跟鞋像是踩在他的心上,痛得他五官扭曲。
他冷汗簌簌,发黄的眼里甚至挤出恐惧的眼泪。
他听见那人说——
“原来你就是时星予的父亲。”
“我等你好久了。”
“认识一下,我叫向晚沉。”
(41)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时星予发现,和向晚沉重新住到一个屋檐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向晚沉与她保持着非常友好且适度的距离感。
她们像一对真正的“合租室友”,各自有各自的空间与生活节奏,互不打扰,亦无交流。
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接触。
时星予的第一反应是躲,向晚沉却比她坦荡得多。
例如清早,向晚沉出门上班,而时星予被可乐闹醒后,准备去遛狗。
她们在玄关遇上,向晚沉自然地同她道早安,邀请她一起下楼。
而后她们在电梯里道别。
向晚沉继续下行,去车库取车。
时星予则会牵着可乐,目送向晚沉的车离开。
不过通常时星予醒来的时候,向晚沉已经走了。
向晚沉平时回来得也很晚,几乎都是在她睡觉之后,所以一周也见不到对方几次。
时星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一些,如今的向晚沉看上去已经放下了她们的过往。
住进来或许真的是委曲求全,为了看着她而已。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躲躲藏藏。
当然这些日子,时星予也没闲着,投了不少简历,跑了不少面试。
其中有三家给了她二面的机会。
时星予为此做足了准备,最后有两家给了offer。
考虑再三,她接下了快消品公司的offer,虽然工资比她预期的要少一些,但福利很不错。
而且这家在行业里算是金字塔尖,有它做背书,以后跳槽也会变得轻松。
工作有了着落让时星予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说不能解决她眼下的困境,但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至少让人心里踏实。
回去的路上路过蛋糕店,她买了两块奶油慕斯蛋糕,一块芒果,一块巧克力。
原本打算自己吃一块,另一块放进冰箱,贴上字条,留给向晚沉。
这样就不用当面给,避免尴尬。
谁知回家一进门,向晚沉和可乐同时看了过来。
时星予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点二十七……所以向晚沉为什么在家?
向晚沉看出了她的困惑,一边给可乐套上牵引绳,一边道:“今天中秋,公司放半天假。”
时星予还没回神。
向晚沉牵着狗绳,有些发笑地衝她说,“我这个董事长,应该也有资格享受假期?”
时星予脸上一红,忙脱了鞋,钻进门。
路过向晚沉的时候,她听向晚沉问:“买了蛋糕?”
“嗯……”时星予磨了磨指尖。
“有我的么?”
时星予点点脑袋,把巧克力的递过去,软软糯糯地开口:“我今天……找到工作了。”
向晚沉接过来,道了一句恭喜,便去遛狗了。
但在踏出门后,她猝不及防地回身问时星予:“可以等我回来一起吃吗?”
时星予脑子没反应过来,脑袋先点了。
向晚沉满意地牵着可乐走了。
进到电梯,上一分钟还端得人模人样的向晚沉,立马蹲下抱着可乐的脖子一顿揉捏,“阿予给我买蛋糕了!”
可乐不耐烦地“嗷呜”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向晚沉拍了拍它,“等下出去给你买罐头,答应你的不会骗你。”
毕竟当初是她用罐头收买可乐陪她演戏,教唆可乐想尽一切办法留在时星予身边。
只有可乐留下了,和时星予建立了羁绊,她后续才能更加顺利地入住。
时星予不知道向晚沉在外贿赂可乐,还傻傻为了等下一起吃蛋糕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