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小边牧不过是系统制造的幻觉,而真实身份是同样养在西四所的小阿哥时,齐东珠突然听到了这奶狗委屈的哭声,当即仿佛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酸痛难忍。
门外,本来要走远的人停住了脚步,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哄起了怀中的小主子,可收效甚微。小阿哥本就被她刚才的尖锐刻薄和恶意骇得不轻,她又并非小阿哥熟悉的人,只不过是在小阿哥被接入宫中后,小阿哥的生母荣妃派下来的大宫女。她自诩荣妃的贴心人儿,在这西四所高人一等,频频排挤小阿哥更愿意亲近的,从宫外跟来的奶母。
小阿哥哭得打起了嗝,而这声音落入齐东珠耳朵里,是小奶狗被掐住后颈时发出来的气息难支的声响。这让齐东珠被烫红的手指都绞在了一起,即便是反复告知自己那是小阿哥,比格阿哥的哥哥,不是什么小奶狗,脑海中的系统也向她发出了警示制止她,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门前,推开了门。
后厨门久日没曾上油,一推开便吱呀作响,让在场几个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齐东珠身上。
齐东珠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她身后,从后厨传来的浓浓香气却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逸散到了门外,小边牧抽了抽鼻子,哭声低了些,不多时竟从那跋扈女子的怀里挣扎起来,两只白色的小毛爪伸向齐东珠的方向。
“香…香,要…要抱。”
食物的香气激得方才只知哭泣,不知怎么表达自己对这女子厌恶的两岁幼崽挣扎起来。他其实已经会说简单的字了,可他往日里不愿开口,所以说话时还有些结巴。
“三阿哥!”
那女子愤愤道,可却换来了小主子更坚定地一声“放”。奴婢是不能违逆主子的,更何况众目睽睽,她也不好多做些什么,只能恨恨瞪了齐东珠一眼,将她的小主子三阿哥放在了地上。
三阿哥踩着他的小虎头鞋,自己扭了扭小身子,还算灵活地远离了那尖酸刻薄的女子,深手抱住了齐东珠满是羊肉浓香的衣摆。
“抱。”
三阿哥,这在齐东珠眼中的黑白相间,还没完全立耳的小边牧如是说道,而齐东珠僵硬着身子,过了两息才弯腰将小边牧抱了起来。
可谁知,此刻齐东珠正在脑中对着系统大声咆哮,内心万分崩溃:
“边牧说人话了!边牧说人话了!他怎么会说话啊啊啊——”
系统对她嗤之以鼻。
齐东珠顶着屋外各路人的视线,悄么声地摸了一把小边牧温暖柔软的毛发。还没立耳的小边牧看上去只有两三个月大,相比起奶香味儿十足,毛还没长齐的比格幼崽,边牧崽崽毛发显然厚实许多,看上去更加——
狗模狗样的。
齐东珠内心默默崩溃又重建着,而她怀里的小边牧在齐东珠被羊肉香味儿腌入味了的怀抱里抽了抽小鼻子,把方才溢出来的委屈的小泪花都憋了回去,软绵绵地说:
“要、吃。”
他把两只雪白的,长着粉色肉垫的小爪子搭在齐东珠肩头,奶乎乎的声音贴着齐东珠的耳朵,头侧黑亮的毛毛还蹭上了齐东珠的脸颊。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乳牙都没怎么长齐的小阿哥,边牧阿哥虽然说话缓慢,听上去有点儿口吃,但吐字相当清晰。
齐东珠又趁机狠狠rua了rua他软乎乎的小身子,内心的崩溃慢慢消止了。当然,她的自我安慰并不是什么“其实都是人类幼崽,会说话很正常”。
而是“这是边牧,会说人话很正常,他们还能读博士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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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
◎“那可是荣妃娘娘的人!即便是管事嬷嬷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东珠啊东珠,我一直寻思你是个怂货,刚才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
齐东珠还沉迷在奶呼呼的边牧毛绒绒的小肚子上,门外那方才十分尖利的女声便转向了她。
“你就是昨儿得了皇上青眼的东珠吧?”
那旗装女子转过身来,正对着身上带着不体面的油烟味道的齐东珠。相比起其他的奴婢,她的穿着可以说是十分得体,梳着个小旗头,鬓边簪了珠花儿,更衬皮肤娇嫩,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倒像是宫里的小主一样。
“皇上宽仁,侥幸而已。”
齐东珠见她态度骤变,也只能开口应和道。她怀里的边牧阿哥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也顾不上奶声奶气地讨食了,而是将黑白分明的小毛毛脸塞进了齐东珠的肩窝,小黑鼻头抽动,吸着齐东珠满身香醇的羊汤味儿。
齐东珠被他萌得肝儿颤,却在脑中厉声呵斥自己现在不是沉迷吸狗的时候!更何况这也不是她家的比格阿哥,这是小区邻居的奶狗,做人要知足,不能什么都吸一口!
可什么都吸只会让她生活更美满。
绒毛控的防御不堪一击,齐东珠暗搓搓地有揉了揉小边牧的肥嘟嘟的毛屁股,惹得小边牧在她怀里扭了扭肥肥的腰,哼唧一声。
而门外的女人却没发现齐东珠的小动作,而是用一种让齐东珠不太舒服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笑道:
“果然是个美人儿,只可惜嫁过了人。”
她声音有些轻慢,齐东珠微微蹙眉,心里却也没当回事儿。进宫做小阿哥奶母的,要什么资容旖旎啊?
没等齐东珠尴尬地回应几句,那女子又说道:
“还请这位奶母把我们小主子放下来吧,日头西斜,我们该回宫给小主子洗漱了。”
边牧阿哥显然和刚出生不久的奶比不同,是能听懂大人话中的含义的,此刻听到这番话,两只小毛毛爪狠狠揪紧了齐东珠的前襟,藏在肉垫儿里并不锋利的小爪子都弹了出来,扣紧了齐东珠的冬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