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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即使知道雾隐很难再救活,她也仍旧耐心照顾它们。

只要还没死,就有希望。

浇完了水,卫琼枝又拿了新的木炭过来,木炭她每日都亲自更换,吸了水气就没用了,一定要新的。

她一点一点把木炭铺好,差点直不起腰,再抬头时眼前晃了晃,却觉得雾隐的叶片好似饱满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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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账

◎雾隐毁了,她就没有理由继续折腾下去了◎

卫琼枝这几日也常有雾隐被她救活的错觉, 她没当回事,只在心里叹了叹,便出去做自己的事。

等快午时她又照例去查看雾隐, 卫琼枝看了好半日, 又把姚黄叫进来。

她指着雾隐问姚黄:“你快看看, 是不是我又看糊涂了,怎么好像水灵了一些?”

姚黄便过去细看了一会儿,将信将疑道:“奴婢这么看, 好像是有那么一些。”

卫琼枝觉得自己有些着魔了,才半日而已, 怎么可能那么明显?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又给雾隐浇了一回水, 这次她死死盯着,盯到很晚, 终于连姚黄魏紫都道:“姑娘, 好像是真的, 雾隐真的活过来了!”

短短一日,不仅叶片舒展了, 也根部也不是从前灰败的颜色了,即使不明显, 但卫琼枝时时都观察着雾隐,即便是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她都能看出来。

她喜得不知怎样才好,但喜过之后, 她便又犯了愁, 到底是什么让雾隐开始好转的。

不过这次, 她很快就想到了水, 雾隐怕热喜寒, 今日一整日都在房里没被搬出去过,里头只有冰和炭,这是以往都有的,窗子也是一直开着通风,那就只有水,是真正接触到雾隐的。

可这水又有什么变化呢?

灵光一现,卫琼枝看见自己斑驳的指甲,忽然想起昨夜裴衍舟来时事发突然,当时她正和姚黄魏紫她们染指甲,人来了自然染不了,还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家都很匆忙。

当时魏紫打翻了还没用过的明矾,有一些直接撒进了放在外面积露水的琉璃花缸里,但后面乱成一团,也没人顾得上花缸里的水,甚至连卫琼枝也忘了,早上还是用了这些水去浇花。

所以十有八九,答案就是明矾。

宣国的水一定是和大永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卫琼枝自然是说不上来的,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歪打正着加了明矾之后,使得这大永的水,和宣国的水差不多了。

第二日第三日卫琼枝又试着在水里加入明矾,雾隐的状态不出所料一日好过一日。

卫琼枝这才禀报给了皇后知道,皇后听了也很高兴,甚至一扫前几日被丽妃陷害的阴霾。

消息传出去,宫人们也重新开始讨论雾隐了,而不是嚼那日夜里丽妃生事的舌根。

其中只有一人,听在耳中不觉开心。

卫琼枝关键时化解了裴衍舟和皇后的危机,实在令蒋端玉心里犹如扎了一根刺。

若是旁的什么人,他动动手指便除了,但可惜是卫琼枝,他已经决定要娶回家的人。

他的妻子,就应该安分守己待在家里。

蒋端玉找到林娴卿,对她道:“你想办法去毁了德宁郡主的雾隐。”

他看见林娴卿的脸白了白:“雾隐事关大永和宣国,如果我被发现了,那岂不是……”

“会不会被发现是你自己的事,”蒋端玉无情地打断了林娴卿的话,“记住,把我的事办好。”

林娴卿张了张嘴,没办法再说什么。

蒋端玉走后,她抬起头,愤愤地朝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望着。

她以为入了宫,等待自己的便是一条康庄大道,即便中途有坎坷,林娴卿相信凭借自己的才能,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问题。

若是仅仅帮蒋端玉盯着皇后,对于林娴卿来说根本没什么危险,不过是逢迎之举,但一旦动了手,就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皇后的事她只是告诉给了蒋端玉,其余事情一概不知,就算真的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她身上,但蒋端玉要她去弄死雾隐,不说当场抓个正着,哪怕就是追究起来,也很容易就查到她的身上。

林娴卿一想起此事,便日夜难安,以至于夜里时常惊醒,浑身冷汗。

但蒋端玉的吩咐,她又不敢不做。

她只得一边盯着皇后,又一边盯着卫琼枝,眼看着雾隐就快开了,林娴卿心急如焚。

终于被她寻到有一日,卫琼枝去了皇后那里回话。

如此冒冒然地偷溜进去,实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若是错过了这次,林娴卿不知道自己下次的机会在哪里。

她只能冒险一试。

雾隐要用的冰块每日是尚食局在送,这几日天气逐渐热起来,到了下午冰便化得有一半了,需要重新再送。

林娴卿找了一套不起眼的小宫女的衣裳穿上,不动声色,跟在送冰的人后面跟了进去。

这会儿卫琼枝不在,这里几乎没什么人认识她。

跟着一起把冰放下,便有宫女来里面收拾,把冰水擦去,收起湿了的木炭,又重新铺了干净的木炭上去,这本来是卫琼枝亲自做的事,因她不在才让宫女代劳。

林娴卿装模作样过去,也跟着搭了一把手,并没有人认出她,便背过身往角落里去铺木炭,一时别人都干完了活,见她还没有完成,只以为她原本就是这里的丫鬟,便让她快一些,而她们则是三三两两离开了。

林娴卿捏了一把冷汗,四下无人正是动手的好机会,正要去把雾隐掐掉,这时忽然从里面外面又进来了一个宫女,看着低头背身磨磨蹭蹭的林娴卿直皱眉。

“手脚这么慢,事情都做不利索!”她训了一句,又道,“你别弄这个了,郡主房里要换帐钩,你去把帐钩换了。”

林娴卿直道不好,若是此时起身,对方很有可能认出她不是这里的宫女,那就麻烦了。

好在宫女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她想赶着做完活,只是转身把林娴卿领到房里去,拿了要换的帐钩给她,自己又出去拿其他陈设。

林娴卿怕得满身虚汗,抖着手去拆帐钩,只想赶紧换完然后悄悄溜过去把雾隐掐了,但越是心里着急越是手打颤,结果竟用了比往常还要多的时间才换好帐钩。

她心下气恼,还不忘往卫琼枝的床上啐了一口,一个她原本根本没当回事的玩意儿,比一根草还贱,还几次三番爬到她头上,她来宫里她也来宫里,简直是阴魂不散。

林娴卿低下头就要离开,不料出门时却正对着撞上一个人。

来者是个男子,林娴卿以为是太监,正打算躲过去,眼风一扫差点瘫软在地。

裴衍舟已经认出了她,一下子拦住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娴卿吓得魂飞魄散,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其实她作为尚宫局的司簿女官,完全可以说是有事情过来一趟,但她身上穿的却是普通宫女的衣服,若换了其他人可能糊弄几句就过去了,可是面前站着的是裴衍舟。

“你来干什么的?”裴衍舟又问了一遍。

林娴卿咬咬牙,道:“世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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