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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花瓣与?风从耳鬓掠过,脚下腾空,漫山遍野皆在脚下,还?能看见不远处的游人。

那?吹笛的青年竟也如四?哥哥一样穿白衣,身边还?坐着?一婉约佳人,左右小厮在为佳人摆琴。

温夏笑了起来,这一幕完全就像她与?四?哥哥当年赏花合奏的模样。

戚延飞得更高了些,温夏不得不搂紧他劲腰,唇上笑意未褪,抬眼时撞上戚延的视线。

他长眸深邃噙笑,朝她道:“这杏花不过开?几日,若想看朕明年再带你?来。”

温夏抿唇温声答:“多谢皇上。”

戚延带她停在山头一处石阶上,唤出云匿割了衣袍给她垫在身下落座。

温夏双手捧着?脸,遥遥眺望杏花林间那?对眷侣,虽他们是情?侣,可她仍是想起温润卓立的四?哥哥来,轻轻抿着?笑。

戚延侧目看她,也不禁莞尔,手指颇为愉悦地敲击着?膝盖。

一直到回宫的?路上, 温夏脸上都?带着笑,想起四哥哥的生辰也不远了。以往每一年生辰, 她会问四哥哥想吃什么,四哥哥只会笑着说吃乳酪栗子糕,温夏却明白,那只是她喜欢吃的。

母亲身边的容姑最拿手的便是乳酪栗子糕,醇厚的?乳香糅着栗子的?软糯,中间?夹着她爱吃的?青梅果酱。四哥哥会做吃食,改良了一下, 将她爱吃的果肉也夹在中间?,醇香可口,一点也?不会腻。

戚延一直将温夏送至甬道, 见?她脸上笑意似并未尽兴,深眸瞥了眼东处的?方向?。

“若想看, 朕再带你去一处看,只是没有宫外的花树茂盛。”

温夏惊讶:“宫中还有杏花?”

他说, 东宫。

脸上的?笑熄灭,温夏敛眉:“臣妾有些乏了。”

戚延道一声无事,负手?行在她身前。

他脚步不快,有意在等她。但温夏始终保持着几步之距,规矩使然,也?是不愿, 不想与他并肩同行。

戚延:“你可还记得东宫里那棵杏树?”

温夏道:“记得。”

戚延微抿薄唇, 温夏不知他想起什么回忆来, 手?腕被?他牵住。

她没有抽回手?, 他大掌的?滚烫隔着袖摆贴进肌肤,缓缓向?下, 握住她手?掌,指腹的?茧摩在她肌肤上,微微的?痒。

“朕决心放下从前,皇后,朕以后不会再那般对你。”

他停下脚步,深邃眼眸凝视她,往昔冷戾面庞俊美英隽。

若撇开他从前的?暴躁冷戾不言,这张脸与挺拔健硕的?身躯,十足的?帝王仪范,也?确是少有的?俊美儿郎。

可温夏却如何?也?无法将?他与记忆里那个疼护过她的?太子哥哥再当作一个人。如果不是失明那夜浑浑噩噩梦到五岁的?记忆,这些年她早就不再记得他曾保护过她了。

他真的?以为,她那般难熬的?十二年是他一句放下便可抹去的?么。

就算她九岁回了北地,可也?是带着心中的?累累伤痕。没有四个哥哥竭尽全力地哄她护她,她的?一身伤,也?许早就造就出一个郁郁寡欢,见?着戚延便惊慌恐惧的?弱女子吧。

杏眼安静迎着戚延深邃视线,温夏忽然敢以这张脸的?资本?这般凝视。

她有一双温柔盈水的?杏眼,即便再生气,这般安静注视对方时,也?恰似含情?凝睇。

她清楚地明白,他与她生来本?就不同。他出生便是太子,无数人想要争夺的?权利,他可以轻松恣意地拥有。

所以,他说一句放下,于他眼里,该是何?等的?天威。

温夏移开目光,他不理解的?,她又何?须揭开心上伤疤给他看呢。

朝他扶身行礼,她嗓音温顺:“臣妾领过皇上的?旨意。”

戚延微皱眉:“朕并非在给你下旨。”

“……那你以后不能再欺负我。”温夏终于说:“我的?三个哥哥为你镇守四方,他们是忠臣。你不能再欺负了我,还欺负他们。”

她眼眶微红,盈盈凝望他。

戚延目中深邃:“朕不会了。”

他指腹摩过她湿红的?眼尾。

温夏有些抵触,娇靥微怯地后仰。却忽然想起了四哥哥。

那最后一面,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愿再做父亲的?孩子,他指腹擦着她眼泪,刚启唇便被?父亲叫走。

他是想说什么呢?

……

翌日,凤翊宫中妃嫔齐聚,来向?中宫请安。

往昔温夏不得宠,不怕戚延查她凤翊宫,也?懒得每日要大家早早晨省,允许自己与后妃们睡个懒觉。

如今众姐妹皆来凤翊宫凑热闹,摆上瓜子甜果,卤味乳茶,要温夏说昨日的?十里杏花好不好看。

温夏自然明白众人是替她开心,可也?无甚可说的?,抿起笑:“祈南山杏花成片,游人甚多?,花下吟诗作对,很是热闹。其中有一对弹琴奏笛的?眷侣,他们琴笛合奏,那画面很是般配。”

众人都?笑着让温夏再说下去。

忽见?胡顺来朝温夏请安:“皇后娘娘,皇上给凤翊宫赐了块牌匾,还请各宫娘娘挪一挪尊位,容奴才们给换上。”

那崭新的?紫檀横匾上书“毓秀坤元”,胡顺说是戚延亲自题的?字。

温夏说不出心中滋味,经历过戚延一次次的?打击,只觉得如今面对这终于得来的?一切,心间?竟十分平静。她起身谢过圣恩,行走在前,领妃嫔去偏殿。

众人行在后头,如今亲眼见?证戚延变脸,各说各话,李淑妃在与王德妃说一块匾额就想将?人收买,太便宜他。唯有阮妃走在最后,回眸深深看一眼宫人拆下旧匾,手?中绣帕都?快搅烂了。

请安散去后,温夏回书房铺开素白绢布,手?中细笔抵着粉颊,凝思想着。

白蔻行进殿中:“娘娘这般出神,是在想什么?”

“四哥哥生辰快到了,我不知送他什么礼物。”

“原来是为四公子的?事。”白蔻道:“公子记不得他的?年龄,他那四年长得很快,瞧着不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倒已窜成十八岁的?儿郎了。”

温夏杏眼温柔,轻轻抿起红唇。

“若是十八岁的?儿郎,如今也?该及冠了。”

温夏微怔,这般一思量,心中便想到了礼物。

“我走那年,四哥哥看上了三哥哥腰间?玉带。这玉腰带乃男子私物,我若亲手?做给我兄长,皇上知道该不会怪罪吧?”

白蔻笑道:“许是不会吧,也?不是做给外?男,自家兄长,断没有怪罪的?道理。”

粉腮轻漾着酒窝,温夏提笔画下一条男子鞶带,嘱咐白蔻让内务府挑最好的?牛皮,上缀的?宝石届时由她亲手?缝上。她又起身去库房挑出珍爱的?翡翠石,嘱咐白蔻要按她画中样式雕刻形状。

白蔻领命,待温夏交代完此事才说:“娘娘,皇上如今对您也?算上了心,奴婢知晓您从前所受之苦,只是身在后宫,还是应为您自个儿打算。”

面颊上笑意缓缓褪却,温夏款步走出书房,一路宫人屈膝行礼,她裙摆迤逦,行进寝宫,慵懒倚在了软塌上。

这梨木软塌供她小憩所置,案头置糕点水果与茶水,温夏伸手?拿了一杯茶。纤细五指轻拢粉彩榴花吸杯,一节凝脂皓腕自宽袖中滑出。

樱唇轻啜着杯中乳茶,温夏终是道:“你煮一壶乳茶送去御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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