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你去哪了!”
“女、女儿想去后厨觅些吃食。”
“你这副样子还敢乱跑,怕没人知道你得了那种病?吃吃吃,都快没个人样了,还有心情吃,老娘养你这么大,真是做的赔钱买卖!晦气!”
崔氏狠狠剜了她一眼,“还站着做什么?给我回房去,还嫌不够给我丢人?”
杨月棠藏下眼底的恨意,转身回房。
崔氏本想出门与人会面,祁屹却派了人过来,这才她也没法儿出门了,只好也回自己房中小憩。
余崇和松拓两人紧跟着她,守在她的房门外。
其实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家大人虽是让他们保护老夫人,但实际上就是想让他们盯着崔氏,不让崔氏去找江姑娘的麻烦。
他们家大人啊,可真别扭!
这头念叨着江晚渔,那头江晚渔就从玉笙居走了出来。
看到余崇、松拓两人守在厢房外,她有些惊诧。
“你们是和大人一起回来的么?”
“江姑娘,大人进宫后便奉命带兵赶往青吉州,离都之前命我二人保护好将军府,兵马司那儿有人看着,我们俩也会轮换着回去处理一些事务。”
“大人离都了?”
他不是说明日才会走么?
为何走得这般急,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看来青吉州的情况真的很紧急。
她原本趁今日还有些时间,去附近的庙里替祁屹求个平安符,让他明日带上去剿匪。
他帮她拿到那些账簿,她总得好好谢他。
没曾想,他出兵得这般急。
见江晚渔眉心微低,松拓以为她舍不得祁屹,遂开口安慰,“江姑娘,大人善战,打过以多胜少的战,区区几个山匪还不能拿大人如何,姑娘且放心,大人很快便会归城。”
“嗯,我知道。”江晚渔收紧藏在手中的平安符,折回玉笙居。
她不喜欢到主院来,过来这趟就是为了把平安符给他,可他已经带兵前往青吉州,这平安符也算是浪费了。
接下来的几日,江晚渔一直在玉笙居里养着。
若是能早起,她便练练祁屹给她的暗刀。
每日午时,沈培然都会进府叮嘱她喝药,顺便检查她的旧伤,确定她无大碍后才放心离府。
杨月棠也会挑没人的时间过来,喝她准备好的药。
这日,杨月棠刚喝下半碗药,沈培然就急急忙忙地跑进玉笙居。
“江姑娘!都城里出大事了!”
“沈郎中?你今日怎的来得这般快?”
江晚渔从卧房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他脸上的惊恐之色。
她提上茶壶,请他到院中坐下。
沈培然忙不迭道:“姑娘可听说过大理寺少卿?也就是那个和祁将军一起从西北回来的许将军!”
杨月棠在里边听到这个名字,耳朵微动,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徐步走到门后偷听。
“嗯,听说过的。”江晚渔有预感沈培然接下来说的话,与许鸣裕的死讯有关。
果不其然,沈培然道:“那许将军死了!被青吉州那帮山匪杀了,他们还将许将军的头砍了下来,送回给许府!”
许鸣裕死了?
躲在门后的杨月棠瞪大双眼,像根木头似的久久定在原地。
不一会儿,一种报仇雪恨之感从她心底升起。
许鸣裕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
她真该感谢那群山匪,帮她杀了那个早就该死的人!
“这般骇人?那群山匪真是生猛,难怪大人前几日带兵前往青吉州,希望大人不会有危险。”江晚渔装成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眉眼间无意流露出来的忧色,更是给她的话添了几分真切之意。
“是啊!我本觉得,祁将军这样的煞神出马,定不会有任何危险,可那许将军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了,看得出那群山匪手段有多残忍!他们先是抢了犒赏,又杀朝廷命官,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啊!”
“不过,都城里的百姓对祁将军的期许颇高,若是祁将军这次能端了山匪的窝,他定能为朝廷收获不少民心,到时候皇上一高兴,封赏和升官不在话下。”
经由沈培然这么一说,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出大戏,说不定真是祁屹一手策划的。
先前他这般爽快地同意许鸣裕纳杨月棠为妾,她就觉得很不对劲。
在画舫那日,他恨不得当场将许鸣裕杀了,怎会转身就将自己的妹妹送去虎口?
他对所有人都凉薄,但至少对他爹不是。
所以他假意应下许鸣裕,再诱其前往青吉州剿匪。
可她唯一不解的是,究竟是谁在帮他?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
端王。
唯一和祁屹私下有接触的便是端王,上回的伤药还是端王送给他的。
端王……在打什么算盘?
“咳、咳咳——!”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喉间一痒,她忍不住咳出声。
这一咳,把沈培然吓得不轻。
她的病根本就深,之前还只是在夜间咳一两嗓子,现在连白日里都开始咳嗽,情况很不妙。
沈培然忙上手给她诊脉。
奇了怪了,脉象与之前一样。
“江姑娘,这几日你需得多注意保暖,现在虽是初春,没这么冷,但仍需注意。”
“好,多谢沈郎中。”
沈培然走后,杨月棠才从卧房出来。
“姑娘,今日药喝了,我先回主院了。”
“方才的话,小姐都听到了吧?”
杨月棠点点头,“那人渣死了。”
“奴婢恭喜小姐,得以留在将军府,免进许府受罪,等小姐病好……”
“江姑娘,”杨月棠打断了她,病态的脸上浮起浅笑,“就算我病好,亦是不会再为难你,与你争抢阿哥。经过这次的事,我能看出阿哥这个人有多薄情,他并非良人。”
杨月棠的话里,透着一股失望。
江晚渔思考再三,还说决定为祁屹说一句话,“小姐,或许大人先前假意答应许鸣裕,是早已料到他的死期将至,其实大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你信么?”杨月棠唇边泛起苦涩,“就算真如你所说,我这副残花败柳之躯,如何能配得上阿哥?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苦果我也只能吃下罢。”
杨月棠已无心多说,与江晚渔告别后,离开玉笙居。
她生怕被崔氏知道她偷偷过来,每次都不敢在玉笙居多待,今日事出有因,逗留得有些久。
刚出玉笙居院口,一个斗大的巴掌就朝她脸上甩来。
她没站稳,被这道猛力将她扇到在地。
茫然抬头,入目是崔氏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贱种!你说,你跑去找那贱蹄子做何事!”
待祁屹回来,便赐婚!
甘泉宫。
安贵妃寝宫。
“贵妃娘娘,五公主到了。”
宫人将五公主晗月领了进来。
“问贵妃娘娘安。”
“免礼,你们都退下吧。”
“喏。”
寝宫只剩两人。
“晗月,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唤你过来?”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