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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常乐接纸条的动作稍顿,“哦?”

朱标仔细打量她,“三个日子,你看看喜欢哪个?”

常乐强作自然地摊开纸条,结果

钦天监给的第一个时间是洪武三年九月?

距今不到半年,皇太子大婚如此着急的么?

聘礼、嫁妆、婚服等等,真的来得及准备么?

常乐在心中狠狠打了个叉,随即往后看,第二个时间是洪武四年四月。

这个时间有点熟悉

她在脑海里调出资料核实,果然熟悉,那是原历史中,太子朱标与太子妃常氏成婚的时间。

必须打叉,狠狠打叉!

原历史中的朱标和常氏太惨了,惨绝人寰!

她才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哪怕是婚期,也不要重蹈覆辙。

常乐毫不犹豫地看向第三个时间,洪武四年八月,似乎是个普通的、平常的日子吧?

朱标见她久久未有言语,也没催促,将来应当是个颇具耐心的丈夫。

常乐看他一眼,点点纸条里的第三个时间,“就这个吧。”

朱标毫无意外,他来时便猜测自家未来太子妃会选明年八月,倘若还有后年八月,大后年八月

她恐怕也只会往迟了的选!

朱标突然有点心酸,他的太子妃并不期待他们的婚事

见他面色有异,常乐试探问道,“怎么了?”

朱标瞬间收敛心神,笑着摇摇头,转而问道,“乐儿,可有心喜之物?”

常乐略感莫名其妙,“心喜之物?”

朱标眼角眉梢皆是温柔,“我好提前寻来,做为你的新婚礼物。”

常乐眨眨眼,原来还有新婚礼物一说么?

那她要不要回礼,可以不回礼么?

朱标:“乐儿?”

常乐大眼珠子一转,“那什么都可以么?”

朱标斩钉截铁,“但凡我能寻来之物。”

常乐顿时笑开了颜,她抓起朱标的胳膊,拖着他离开亭子,“您跟我来。”

虽还隔着衣料,可这是未婚妻头回主动拉自己,实属难得!

朱标眼底荡漾起笑意,果然送礼物是绝对没有错的,他亦步亦趋跟在未婚妻后面。

常乐三步并做两步走,两人停在她寝居后的一间屋子前,她笑得像只偷吃了油的小老鼠,“您快请进。”

倒是难得看见她如此溢于言表的欢喜,朱标惊奇地随她进屋。

屋子,倒不如说是棚子,里面堆积着大量木料,还有各种奇形怪状木制的物品。

朱标茫然地站在完全陌生的空间里

常乐兴高采烈抱来件木制品,那东西的顶部装有个类似竹蜻蜓的玩意。

朱标:“这是什么?”

常乐边往外走,边解释道,“这是发条直升机,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

朱标:“???”

什么玩意儿?

常乐把直升机放在院子里的空地处,也不知道捣鼓了哪个位置,那东西颤动了几下后,竟真的飞了起来!

朱标目瞪口呆,“!!!”

常乐看眼他没见过世面的搞笑模样,道,“其实这只是我做给茂儿、升儿的小玩具,真正的飞机能载人,还能由人来操控飞行的高度、方向、距离。”

朱标:“哦”

太过吃惊,以至于脑子打结。

常乐深深叹了口气,遗憾道,“只是缺少材料,导致我一直没能造出来。”

明朝没有钢、铝之类的金属材料,连铁都是严格管控,她有钱也没胆子私囤。

朱标眨巴眨巴眼,“所以。”

“所以,新婚礼物可以是允许我婚后继续研究这些么?”

常乐双手托腮,笑地谄媚,“以及您可以给我提供材料么?”

朱标对着未婚妻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只能道,“我考虑考虑?”

主要他现在也还处于窥见新世界大门的震惊之中,脑子里一团浆糊。

常乐非常善解人意,绝不强人所难,“当然,您当然可以考虑!”

朱标悄悄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宫了?”

他第一次那么快提出告辞,他得回去消化消化今日所见

常乐很好说话,“好,我送您。”

朱标:“”

受宠若惊,压力更大了

两人并行往外,朱标难得在未婚妻面前沉默,常乐难得对着未婚夫喋喋不休

“我可以造飞机,也可以造车、船、炮”

常乐信誓旦旦保证,“我能造好多东西,绝对有利于咱们大明提高军事能力和百姓生活水平。”

朱标:“”

那日之后,朱标很久没有出现,就跟消失了似的。

常乐巴巴的等,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他同意新婚礼物的回复。

直到闰五月底,京师久未有雨水降落。

朱元璋决意斋戒,后妃亲自掌灶炊事,太子朱标领诸弟弟在斋所用膳。

六月初一,朱元璋着素服,穿草鞋,徒步至祭坛,白天头顶烈日,夜晚席地而眠,饭食皆由后妃亲备,如此连续三日。

那个真心,那个诚意,那个感天动地

常乐好想好想冲进皇宫告诉朱标,他们需要的不是祈雨,而是科学!

但是理智,还有对生命的珍惜阻止了她的行动。

首先,史书记载,洪武三年的干旱,朱元璋带领全家,带领文武百官祈雨后的第三天,真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其次,她目前还没法实施人工降雨,干冰、碘化银、盐粉等催化剂好弄,但是,她没有能把它们送到五千米高空的飞机或是火箭!

常乐真的都要等生气了,行或不行,朱标至少给个回话呀!

洪武三年闰五月五日,大雨。

皇帝、太子、文武百官欢天喜地,朱元璋在民间威望陡然升至顶点。

全国百姓,约莫只有常乐一个人还郁郁寡欢,愁眉难解。

她握着入宫的令牌捏紧又放松

门口,晚星突然喊道,“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常乐噌得站起身冲了出去,直直扑向刚踏进银砾阁大门的朱标。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朱标张了张嘴又闭嘴,“乐儿”

他那吞吞吐吐的,常乐整颗心都凉了。

她松开朱标的两只胳膊,无精打采地转过身,也懒得再招呼拖了那么久还没办成事的太子,“您没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常乐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朱标:“”

这前后的态度,反差不要太大

那盛夏的风,吹得常乐心里火烧火燎,她想回家,她想空调!

少女背影寥落,形销立骨,空荡荡的月白长褂随风飞扬。

朱标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夏末,她那时仿佛要随枯荷一同衰竭

“春和宫离东华门最近,我在那门边寻了块空地。”

常乐豁然转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还有猝然升起喜悦

朱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六月底, 皇帝和太子突然驾临国子学。

祭酒梁贞领着所有老师与学生在门口?迎接。

也不知是天气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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