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貌美,是女子的美,柔媚多脂粉气,若装扮起来,比湛君是要差些颜色,但绝对胜过蕊姬不少,如此这般,杜擎实则很有些温和无害在身上,尤其笑起来,只是湛君对他印象实算不上好,但他毕竟一张笑脸。
温良恭俭让,湛君是知礼之人,便回以一笑,“只附近走走罢了。”
“哦?”杜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亦有此意,不若我与娘子同往?”
湛君心里是不愿的,只是他神色过于真诚,若要讲推拒的话,实难忍心。湛君咬牙应下时,心里是有些嫌弃自己的。
杜擎道一声请,邀湛君先行。
蕊姬本要跟上,被杜擎一个眼神制止,当即行礼退下。
杜擎又恢复了笑颜,抬步跟上。
湛君先前并无人侍奉,蕊姬没跟上来,她并无察觉。
杜擎倒是老老实实跟了好一会儿,而后便迈步上前,与湛君并肩,言辞恳切,“娘子,实不相瞒,我与二郎幼时便识,亲如手足,我待他,亦如他待我,关切万分,前夜里我见他,面上颈项皆有伤痕,惊诧之下询问,他闭口不言,我实在着急,要知我与他历来是无话不谈的,因此更加心焦,恐他有什么不好,娘子若知,可千万要告知与我,免我忧心,擎感激不尽!”说完躬身大礼。
湛君实被这阵势惊到,告知?如何告知?那巴掌印是她打的,伤口是她拿匕首划的,可那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他自是不愿说的,他既不愿说,她自然没有要说的道理。
杜擎如何不知那伤痕皆是与面前这美人相关,毕竟谁能朝元衍脸上甩巴掌呢?他想了解的是个中细微之处,这美人竟能打了元衍的脸还能安然无恙,必有一番妙事在,想从元衍那得知是绝无可能的,他也没那么大胆子再问一遍,便只好从当事的另一人下手,若这另一人也不肯告知,他也能欣然接受,只要能说上话,还可以说些别的不是?
杜擎叹了口气,又是一礼,“我不过忧虑他安危,现今既无事,擎也不为难娘子。”
湛君道:“杜郎之情,感人肺腑,只是他受伤之事,我亦是不清楚的,杜郎若想知,还是要他亲自讲与你听为好。”
杜擎磊落一笑,“我晓得了。”随即又伸手邀湛君再行。
湛君已看出面前这人有备而来,怕他再问什么,略走几步,便说自己累了,要回去。
杜擎面上微笑,心里想这女子倒聪明,关键是美,艳光动人,他是很喜欢的,可怎就偏偏是元二的人?倘是旁人,倒也不是不能想,遂觉得可惜,也微妙地胜出些许不甘,于是问:“娘子这般金相玉质,为妾实在是委屈了。”
“妾?”
杜擎讶然,脱口道:“不然呢?”难道元二能叫你做妻?
湛君渐渐涨红了脸,拂袖愤然:“我与他不过萍水之交,并无什么干系,纵他安富尊荣,我无贪图之心,倒不必叫他以此羞辱我!”
杜擎惊得合不上嘴,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情状,他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后插进来一句,“原来你两个在这里。”
湛君听见元衍声音,立时回身看他,脸上既多愤怒,兼有讽意。元衍想她做妾,真是高看了他自己。
元衍对湛君道:“你先回去,我有话对三郎讲。”
元衍虽语气平淡,但在此刻,要湛君看来,简直颐指气使,她气愤难当,可又做不出大吵大闹的事来,这两个人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如此?她冷笑两声,一眼都不多看,甩袖离去。
杜擎不觉事态严重,望着湛君背影啧啧称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真放肆!你能忍?”
杜擎脸上还带着笑,被人攥着脖子抵到了树干上,一瞬间变了脸色,呼吸都不能够。
“我让你离她远些,你当我在同你说废话?”
杜擎摆手求饶,脸上尽是哀求之色。
元衍才放下手,杜擎一个抬脚踹到了元衍肚子上,元衍雪白着脸向后趔趄,杜擎咬着牙撞上去,把人扑倒在地,挥起拳头就往元衍脸上砸,面目狰狞:“好啊你,元二!为了一个女人,你对我下死手,看看你方才的样子!”
杜擎能把人压在地上完全是因为元衍没缓过疼,杜擎虽亦习武,有些身手,但怎是元衍的对手?元衍即使有伤在身,想反制也不过是一个翻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