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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书屋 > 欠债上亿,满朝文武跪求我别死 > 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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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节

 

裴承诀神情嘲讽,“或许荣亲王府会就此被放弃,淡出朝堂,但他一定能保住荣亲王府。”

“这件事还有得闹,通敌不单单是鹿王,这一次,鹿王先受委屈,再牺牲荣亲王府这股势力,之后,倒霉的却会是别人,这一招,鹿王玩过一次了。”

之前谨王遇刺时,二皇子裴铮就是先受委屈,最后“沉冤得雪”,把自己变成了鹿王。

这一次,他想故技重施,将自己变成储君吗?

容昭又问:“既然鹿王能将自己摘出来,你还是必死无疑?”

“阿昭,我必须死,而且是带着通敌嫌疑去死。”裴承诀看着她,露出笑容,“我死了,鹿王才会成为受害者,才能翻盘,也只有我死,荣亲王府才会被重创,鹿王才会放手荣亲王府,让荣亲王府脱离夺嫡旋涡。”

他在笑,容昭却笑不出来。

其实偷出炸药方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鹿王有了通敌也要害安王的心。

鹿王势大,不是裴承诀去偷这个方子,也会有别人。

从裴铮决定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年前那一战必败。

只是容昭想,裴承诀真的没有想到吗?

还是他看出裴铮的心思,也知道荣亲王府跟着这样的人,注定跌入深渊……所以他来做刀,以自己这条命,换荣亲王府脱离旋涡?

容昭并没有问出来。

裴铮这样的人,上位是大雁朝的灾难。

可他不当皇帝,荣亲王府会跟着他一起沉没。

裴承诀因为通敌死去,荣亲王府必定被重创,而裴铮牺牲了裴承诀,那样小心眼的人,不会再相信荣亲王府。

自然而然,荣亲王府就能借此脱离旋涡。

代价是裴承诀的命。

容昭此时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这是裴承诀的选择。

夺嫡的血雨腥风,瞬息万变,终于还是发生在了她的眼前,倒下的第一个,就是裴承诀。

“阿昭,我告诉你真相是想让你有个准备。”裴承诀直起身体,与容昭対视,一字一顿,“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参与夺嫡,不要因为任何原因,搅合到纷争中去。”

容昭回视他,缓缓开口:“我一直都是。”

裴承诀笑了。

他将额头抵在栏杆上,声音轻轻:“我知你心有成算,可若是能不冒险,就还是不要冒险,你过去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但却时时刻刻都伴随着生命危险。”

“新帝登基,你终究还会有危险,关山面冷,可脾气直,很有主意,张三憨傻,没什么本事,但他听你的,若是、若是……你不排斥,与张三成亲,最为安全。”

说完,裴承诀的手松开,看着容昭干净衣服上留下的血印,赧然一笑,“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容昭摇摇头。

裴承诀转过身,声音沙哑:“你走吧。”

容昭只能看到他头发凌乱的后脑勺,她缓缓站起来,抿了抿唇,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荣亲王府选择了裴铮。

他用命带荣亲王府挣脱旋涡,远离裴铮。

这是裴承诀的选择。

容昭转身离开,脚步有些乱。

而在她离开的瞬间,裴承诀转身看向她,他挣扎着立起来,探出头,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为了低调,容昭今日穿着黑色长裙,这样暗沉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依旧好看,黑色的裙摆倒影在墙上,轻轻晃动,直至完全不见。

她着上她该穿的女装,依旧走在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已经离开,脚步声再也听不到,裴承诀身体直挺挺往后倒去,倒在稻草之上,胸口起伏。

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笑容。

-

裴承诀泄露炸药方子之事,已经算是证据确凿。

只是,无论如何上刑,他都不认。

朝堂之上,依旧每日争吵。

只是很快,争吵从裴承诀有没有通敌,变成裴承诀通敌与二皇子有没有关系。

而吵到这一步,其实裴承诀结局已定。

安王党和宁王党忙着借他压死鹿王,鹿王忙着自保。

谨王聪慧,必不会伸手。

永明二十七年,四月十日,永明帝红笔判决——

三日后,裴承诀斩首。

永明帝不需要裴承诀认罪,如果他认罪,供出鹿王,皇帝亲儿子通敌,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同时,因着裴承诀始终没有认罪,鹿王被罚禁闭三日,荣亲王教子不严,降爵为荣郡王,裴承陵辞官。

荣郡王府一下子大厦倾斜。

荣郡王日日进宫磕头,跪在殿外哀求——

“皇兄!求皇兄见臣弟一面!”

“皇兄!”

“皇兄绕过承诀吧!”

然而,永明帝始终不肯见。

荣郡王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之前胖乎乎的身体,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瘦成一把骨头,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想救儿子的父亲。

荣郡王哀求每一个路过的官员,但是,没人理会他。

永明帝如今不喜荣郡王府,就没人会帮他。

何必因此惹得皇帝不喜呢?

如今局势,除非二皇子登基并且重用他们,否则,荣郡王府再难泛起浪花。

退出旋涡中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昭和容屏进宫,荣郡王也求他们:“容昭,容昭,求求你,帮承诀跟皇上求求情,承诀才刚刚弱冠,容昭,我求求你——”

容屏将容昭推到身后,他皱紧眉头,呵斥道:“荣郡王,莫要再疯癫,阿昭怎么帮你?裴承诀就是她引荐给皇上,结果发生这种事情,你让她怎么提?”

荣郡王一滞,随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其实知道,救不了,真的救不了了。

容屏拉着容昭往御书房去,压低声音:“你莫要糊涂,你如今是有些地位,但这件事你本就敏感,而且,你不涉及政事,发生什么皇上都会宽恕你,可一旦涉及政事……”

容昭轻轻点头:“我知晓。”

容屏这才不再继续。

他很担心容昭因为重情而做错事,如今容昭是还背着上亿负债,但海贸顺利,银行也都顺利,和之前她换女装时,情形已经有所不同。

再过一年半载,海贸走上正轨,她也不是替换不下来。

再加上……

皇上如今也越来越不同了。

走入生命倒计时的皇帝,以及几个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一个比一个更疯狂。

容昭没有说话,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永明帝坐在上首,背后靠着软垫,手上拿着一个折子,眉眼耷拉,眼神浑浊,阴晴不定。

前几日他又病了一场,看着更显苍老了些。

容屏和容昭行礼,容屏恭恭敬敬与永明帝说正事,容昭偶尔搭一句。

等到说完,永明帝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招招手:“阿昭,坐这里来。”

他指着他的対面。

容昭一如往常,笑嘻嘻坐在他的対面。

永明帝让人给她和容屏上茶,热后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淡淡道:“阿昭,两日后裴承诀要被处决,你没什么想说的?”

容屏心口一紧,瞬间绷紧神经。

容昭摇摇头:“这事儿自有皇上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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