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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吓坏你吧?”她贴着我的胸口,隔着毛衣感受到的温热好像抱了隻毛茸茸的猫。
“我犯病时也这么吓人,可能习惯了。”
等她恢復活蹦乱跳时抽血结果出来,支原体感染,打吊瓶再挨几针无法避免。
我灌热水到瓶子里垫在她输药管下,喂她吃下黄桃罐头说这是灵丹妙药,叫护士处理了她药物过敏的问题。沈槿病恹恹精神堪忧,皮肤因为发烧白里透红的样子戳我到爆炸,我拄在她的膝盖傻笑上静静欣赏这美丽场景,换来了她不疼的脑瓜崩。
“以前要人照顾的小宝长大了,会照顾别人了。”
“你生活中没我能行吗,别逞强了。”
一晚上极力云淡风轻的的沈槿在我坐进主驾驶拉上安全带,问她换挡怎么拉不动的时候炸了毛。
“黎景枫你知不知道起步刹车要踩死才换挡啊!”
我比较担心的是这车刮了赔不起。一路上沈槿没有指指点点我哪儿开的不对,被高德地图指挥到家。
“你太信得过我了吧,坐我的车你都敢睡觉!”
沈槿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回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吓晕了刚醒呢……”
顺遂
尽管沈槿说她能照顾好自己,给我打车回学校,我还是不大放心她,执意留在她家。
“我明天没课,留这一晚上没关系的。”谁家大四还一堆课啊,原来是我啊,反正我也不想上课,借机请假好了。
沈槿临睡前发烧到快四十度,躺在床上咳断气管,从嗓子缝里挤出来“感冒了不能睡一块,会传染。”
“知道了。”
哥哥跟我说拿酒精擦手心脚心和腋窝会降温。
为了她我把酒精过敏的事抛在脑后,不喝酒闻两下总该没事。从药箱里找到酒精,擦了三四遍,沈槿脸上的两坨高原红没有丝毫要退下去的意思,这让人开始考虑要不要擦腋下,毕竟没亲近到那种程度太冒昧了。
“那个……你解下扣子我帮你擦腋窝退烧。”
沈槿解开扣子,瘫在床上,如此毫不犹豫的原因是睡衣里套了个小背心。她的波涛汹涌带着一些柔软,不受外力静止在胸口时就能堆迭出好看的形状。
这个女人腋下管理做得好也就算了,汗毛都没一根。我边擦边碎碎念,被沈槿听去,虚弱地炫耀她天生就这样,要不是看她生病非打一拳不可。
擦过之后体温果然有所下降。沈槿应该是舒服点了,入睡不会太困难。
我收拾东西,给她贴了退热贴,顺手关了灯,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宿,沈槿虚弱地叫我别走,把灯打开。
“早点休息病才能好。”
“一生病就没有安全感,你陪我一会儿吧。”
我躺在床的一边,沈槿转过来捉我的手,“我记得你手脚冰凉,给我降降温。”我手因为搓酒精染上的凉意渐渐褪去,夹在沈槿滚烫的手掌之间恢復了温度。
“你还是个孩子呢,自己都照顾不好,照顾我这样仔细,真是辛苦你了。”
“你太见外了吧!以前你照顾我的可是方方面面诶!”她打着全身降温的旗号从身后抱着我,扣在我肚子上的双手力道加大,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她的胸腔,心臟每一下跳动都砸在我的后背上。
“原来景枫不是软软的,都是骨头呢。以后也想多抱抱你。”
我回头看她,分不清脸上是发烧皮肤透着的红还是羞红,总之看起来很暧昧。“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是在表白了。”
“是表白又怎么样啊!还不是不能天天见面!”
“明年我就考到你们学校,住在你家,烦你到不行你就该后悔了。”沈槿口是心非傲娇怪的属性我太熟悉了。
“考研哪是什么容易的事!看了太多身边人考研吃的苦,不想你也走一遭。”
“为你忍受学习的痛苦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想和你在一起的动机这么强烈,不上岸都对不起我自己。”
她头髮在我脖颈处乱蹭,“其实分开这些日子我经常会梦到你。和你见面之前的晚上,我梦到了你高中挨打住院那次,无论怎么做都没法改变结局。那份愧疚后劲儿太大了,押着我来找你,想留在你身边看你长成更好的大人……隔了这么久才来找你,还嘴硬不好意思承认,我好坏。”
我伸手摸她的额头,温热还未散去,她这么好面子的人指不定又是烧迷糊乱说话。
“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承认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我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回答,以为她在生气,转过头去看,沈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眉头也皱着。起身离开时发现我的手被她紧紧攥住没法抽出来——她终于抓住我了,短暂拥有安全感。
年后我开始挑专业,备考,李泠然这个过来人把考研描述成一个精神病院,考上了才是逃出来,否则永远处于精神失常的麻木状态。我怕我忍不住发疯把好不容易挽回的沈槿气走,和她说笔试之前不要见面了。
“你在家备考能忍住不想我?”
“总比以后遭罪好。”
在别人未来都有定数时迷茫像是一个人走夜路。沈槿按我们约定的不主动找我也不见面,一心投入学习加上毕业的忙碌把我对她的思念无限扩大,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还没遇见她的人生被感情剥夺,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她的出现让我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