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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军,姜凤吟麾下光飞凤骑便有三万骑卒,这可是仅位于咱们北雍铁骑之后数一数二的飞凤骑。”
蒋茂伯毫不掩饰的嘲笑道:“同为女亲王,这位武陵王的练兵手段,咱们王爷拍马也不及。到时候去了沸水城,王爷不妨与武陵王切磋切磋,听闻那位女王爷生性风流,丝毫不逊色王爷。”
李长安斜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此番姜凤吟若出兵,免不得劳烦蒋伯去将她的项上人头取来,到时是真风流还是假风流,蒋伯可得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燕白鹿悚然一惊,暗自思量,那武陵王是叛国了还是与王爷有何私仇,不然王爷为何要取她性命?
蒋茂伯正琢磨其中端倪,从厨房出来的玉龙瑶一把夺了李长安手中的碗,嗔怒道:“一碗梅子汤也能把公子喝醉了,尽说胡话。”
李长安笑了笑,问道:“饭做好了?”
玉龙瑶好似酒楼里的俏厨娘,一手叉着腰道:“可不是,昨日青衣道长送了几尾青鱼来,今日便做了公子最爱吃的酒酿鱼,赶紧去把手洗了。”
李长安依言去院中水缸打水净手,蒋茂伯与燕白鹿则自觉起身跟着玉龙瑶去端饭菜。
进了厨房,燕白鹿忍不住小声问道:“玉姑娘,王爷与那武陵王有过节?”
玉龙瑶好笑道:“能有什么过节,不过是那回在长乐亭那位女王爷调戏了王姑娘,公子小心眼儿记仇罢了,蒋伯您可别当真。”
蒋茂伯会心一笑,燕白鹿想了想,总觉着哪儿不对劲,但也没继续刨根问底。
四人围桌而坐,已是这些时日的常态,在上山李长安不讲究,也没什么君臣礼仪,下了山可就不一样了。规矩多了,便再难有这般亲近的时候。
玉龙瑶夹了几块鱼,细心挑去鱼刺,才放入李长安碗里。李长安扒拉了几口饭菜,见玉龙瑶也不抬碗筷只看着自己出神,无奈道:“辛苦做了一桌子饭菜,也不见你吃多少,怎么着,看我就能看饱肚子?”
自知失态,玉龙瑶低头赧颜一笑,而后又似想起什么似得,温声道:“险些忘了与公子说,昨日上山的人带了消息,李姑娘与楼姑娘已平安到了将军府,还有那位祁连山庄的二小姐,前些时日也入了扬州,只是不知有没有回庄子。”
李长安停下手中动作,想了想道:“咱们眼下缺人手,扬州那边的人暂且都调去沸水城。”
玉龙瑶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晌午过后,李长安又一门心思钻入了武学浩瀚中,也不知玉龙瑶何时点起了灯火,再抬头已是星辰璀璨。
一曲异乡小调随晚风吹入竹屋,李长安放下书,起身走到屋檐下。雪色月下有一女子独自坐在屋顶,不知眺望何方,嘴里哼唱着。
“七月流火垂西落,九月织女缝寒衣。伯劳声声鸣,载玄又载黄。娘子朱孔阳,隻为公子裳。十一北风吹,萧萧猎马还。笳声听不得,公子归不归?”
曲调掩抑声声思,女子低吟如私语。
李长安忽觉心有所感,答曰:“寻声莫问道,归期自有期。”
屋内不公古剑,长鸣出鞘。
玉龙瑶缓缓站起身,痴痴的看着一道耀眼过满天星辰的青虹剑气从九天之上垂直落下,横扫人间。
没过多久,太阴剑宗的剑谱上多了一招剑式,名为归鞘。
再后来江湖称此剑为,归仙。
南边战事将起的消息,不胫而走。
好似所有人都搁下了手边的大事,眼巴巴等着沸水城出兵。前些日子大街小巷还在纷纷议论“今个儿又从观潮阁滚下来了多少武林豪杰”,“明个儿又是哪家宗门的年轻俊彦找上门去挨拳头”,“听说武陵王招揽韩高之入王府,许他做三万飞凤骑的统帅他都没答应,不愧是吾辈江湖好汉”,眼下就变成了“东越那帮老弱病残,不出三日就得被白将军破了城门”,“什么东越大魔头,也不瞧瞧多大岁数,一把年纪还来咱们商歌撒野,最后还不是被打的屁股尿流”,“那楚狂人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自称八斗风流,给咱们斗酒先生提鞋都不配”。
一家酒楼内,几个年轻汉子正唾沫横飞,许是几碗黄汤下肚酒入豪肠,言辞不忌,对南边战事大肆妄论,多是夸自己威风灭他人气焰的粗鄙之言,就连旁边几桌文人士子听后都不禁连连摇头失笑。那几个年轻汉子却浑然不觉,仍旧激情高涨颇有股指点江山的意味,好似恨不得此刻就能提刀上马与那东越军战个你死我活。
直到其中一人得意忘形,说了句:“听说那东越公主可是胭脂评上第一大美人,我若是白将军,衝破城门就直接杀入皇宫,先抢了那婆娘再说。”
同桌一人讥讽道:“我可听闻那东越公主师承见微宫宫主,就你小子这把气力,别叫个娘们儿打趴下咯。”
那人瞬时涨红了脸,拍桌怒道:“老子手上一把刀,□□一杆枪,还打不过……”
话未说完,人便带着板凳一同飞出了酒楼,同桌几人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袭青衫,尚未来得及呼喊,便也飞了出去。
李长安淡然道了一声“呱噪”返身走回角落那一桌,掌柜瞧见桌边几名按刀而立的精壮扈从,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所幸那几个年轻汉子没什么来头,不过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打了便打了。